顾祯洺带着新晋秘书程然来到公司地下室的车库,本想故意挑一辆跑车来向程然炫耀,手却不由自主地拿了休旅车的遥控器开了车门。
他掩藏自己的尴尬,示意程然跟上来。
他才不会说那是因为从前的程然在和他交往时曾说过,她觉得以后想赚钱买辆休旅车,能与他一道上山下海,如果将来结了婚、有了小孩,带着小孩出去玩也方便。
所以他再喜欢跑车,甚至更喜欢能真正陪他上山下海的越野车,他回国后的第一件事情还是买了辆她应该会喜欢的休旅车入库。
说白了就是犯贱。
程然的影子十年间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若说从前有人与他说,有人能深情地想着另一个人一辈子,他肯定嗤之以鼻──就是那首「十年生死两茫茫」都被评为「句读不葺」,还不如那首「老夫聊发少年狂」还要来得自然,更何况这年头的人看的人更多、自由交往更是自然不过的事,又怎么可能有人如此长情?
而后他便被现实狠狠地打脸。
他才不要原谅这个率先背弃承诺、抛下他的女人,他要给她看看如今的自己不但有好几间房、好几辆车,还将从前困扰他的生父生母与继父继母两头四个家族都给搅得天翻地覆,甚至逼迫爷爷不得不撑着近九十岁的高龄继续掌管集团,好让他留给那些豺狼虎豹一条窄得得侧身走的生路。
他变强了,变能耐了,所以想要看她后悔。
顾祯洺想着,如果程然求复合,他就勉强看在她撂下脸皮主动开口的份上再给她一次机会,如果试用期一年……不,半年……三个月……一个月内她表现得好的话,他也不是不能将她转正,让她正式成为他的女朋友。
顾祯洺站在车子的副驾驶座门旁,正伸手要开车门时,就像是触电一般地缩了回来,而后假装若无其事地以手插入口袋,道:「上车。」说罢,又欲盖弥彰地假装掭去车门上莫须有的灰尘,这才绕到了驾驶座上坐好。
该死,差点又替那个女人开门了。
程然不知道顾祯洺的心里活动,只看着他将手插入西装裤口袋的痞子模样,心里想道顾祯洺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还得老靠着自己提醒才能有点正形;只是以前自己是他女朋友、有资格管他,现在她是下属,最多就是在正式场合提醒他注意点,其余的时候还是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程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态。
分明在看到他之前甚至是在答应要做这份工作的当下都想要把一切做到最好,一如自己一直以来拚命想往上爬一样,却不晓得为什么在看见顾祯洺走到休旅车边还将手插进口袋的模样,就想起以前刚拿到驾照,在学校段考前扯着她出门兜风时的样子。
那时他也是走到副驾驶座前,似乎想替她开车门,却又撑着面子说担心她笨、不知道怎么开车门,这才「大发慈悲」地教她一回。程然当时只憋闷得可以,却在看见顾祯洺小心驾驶,直到达目的地后在方向盘上留的一圈手汗时释然。
顾祯洺看程然坐好了,略微得意地扬了扬眉毛,而后开始载着她四处跑。
当年他在国外待了整整九年,九年间除了读书以外,他还开始了自己原本不屑参与的勾心斗角、阴谋诡计,耐着性子韬光养晦,与那些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演上一出出道德模范剧本,而后出奇不意地将那些为老不尊、只想藉由控制他以合法获得庞大家产的长辈们给一一踢出公司的核心圈子,回收绝大部分的股权,最后成为顾氏唯一的继承人、他爷爷顾老董事长底下唯一掌握实权的经营者。
他的爷爷如今高龄八十八岁却依然大权在握,遗嘱上要给予他的财产也是依照顾氏的盈余而逐年向上调整,并且为了规避税金一直藉由各种方式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