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瑞雪翻了个白眼,这个狗东西还真是大方,把她让出去做人情,他真够不要脸的。

她拒绝的一点都不委婉,“不好意思,我睡觉的时候不仅打呼噜放屁磨牙说梦话,对了我还喜欢梦游打人,我害怕睡觉的时候伤害到这位女同志。”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这是托词,仲雪女心中骂她不知所谓,面上表现得一片淡然,“女同志不愿意被人打扰睡眠,我可以理解。”

宋观书干净利落地转身,跟姜菱一起回家。

仲雪女不能让宋观书生厌,为了能够留下好印象,她没有强行跟上去。

在跟周围的邻居又聊了许久后,她终于离开了家属区,她自诩身份不会乘坐公交车,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前两天居住的招待所。

姜菱和宋观书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七点钟,下班路上没有去市场买菜,家里只有一把昨天剩下的小白菜。

宋观书怕准备其他的菜时间太久,姜菱会饿,就准备煮小白菜疙瘩汤吃。

相较于昨天,宋观书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

姜菱托腮看他,“那个女人真是你妈?”

在姜菱面前,没什么需要遮掩的,宋观书大方承认,“嗯,是。”

“她对你,很不好吧。”

宋观书的嗓子有些干涩,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将搅好的面疙瘩倒进煮开的汤中,“她对我算不上不好。”

“可是,你很不喜欢她。”

宋观书笑了笑,“就不兴我这人不忠不孝?你也说了,我不是好人。”

姜菱清脆地回答,“当然可以了,但这跟她不是好人并不冲突。”

他不肯说,姜菱不会逼问。

晚上熄灯之后,她窝在宋观书怀中,好奇地问道,“那个女人都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讨厌她。”

连着两个晚上,宋观书睡觉的时候都没有动手动脚,姜菱能感觉到,他虽然表现得极为不在意,心情却很差劲。

宋观书让姜菱躺在他的手臂上,他的语气平静无波澜,“她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情,我小的时候,家里糟了事,你应该知道的,那段时间家里很难过,我祖父和大伯看到了一些世交的下场。家里也被人闹了几次,想要主动将家产上交,去乡下躲一段时间,城里虽然很乱,乡下却还算和平。她知道以后不愿意去乡下吃苦,便主动与我父亲离婚。”

听到这里,姜菱能够理解仲雪女做出的选择,不愿一同吃苦,这也是人之常情。

宋观书继续说道,“那个造反派的头儿应当曾经认识她,她离婚后跟那人搞在了一起,祖父大伯已经让人收拾东西准备动身去乡下了,行李都已经装好。祖父伯父父亲还有几位堂兄被带走了,因为公司曾经与外国人做生意,说他们是汉奸,家里的房子不许住,剩下的老弱妇孺被保姆带回家,我大堂兄性子烈,在审查时候跳楼了,祖父伯父父亲被枪毙了。”

“家产被抄没,我们住在保姆家,祖母病死了,大伯母听说丈夫儿子没了,她也跟着自杀了。家里剩下的人病的病死的死,家里最小的妹妹丢了,丢的时候才五岁,现在应当是死了吧。偶然间听到保姆同家里人讨论,说我们家被没收的家产,有一半都进了她二婚丈夫家里。有些事情当时想不明白,长大后就清楚了。”

明明他叙述这件事的时候没有任何语气波动,平静得就像是个局外人,姜菱却听得十分心酸。

越听越揪心,姜菱自己都没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捏住了宋观书胳膊上的软肉。

被捏的人正沉浸在过去中,也没有注意到。

黑夜非常方便隐藏情绪,姜菱悄悄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讲完之后,宋观书一直没有说话。

过了好半晌,姜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