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阵子,每次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鸟羽坐在椅子上挺得笔直的脊背。手指翻阅书本的声音传来,还有那裸露出来的半截颈项,都给了卯月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对了,之前那个人照顾自己的时候也是看著书,从楼梯上望下去,那半截雪白颈项曾经让自己心跳不已。

好想他……好想他……

如此固执的希望着,明知道不可以、他绝对会生气,但是欲望还是战胜了一切。自己打电话他是绝对不会接的,在稍微施展了一点诡计之后,鸟羽帮自己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在简单的交换了几句话之后,面前高大的男人就沉默了起来。大概也知道是怎样的结果,但是卯月还是不死心。不见自己也好,哪怕从那个人嘴里听到只言词组的关心也好,如此一来,自己也就……自己也就……

「天野君说已经决定和你姐姐……结婚了,从此以后就是你的姐夫,将所有的一切都忘记吧!」

在自己的强烈要求下,不会拐弯抹角的男人将事实原话陈述了出来,卯月一直盯着那张不停蠕动的嘴,手指抓紧了床单。男人体贴的走了出去并且关上了大门,卯月趴倒在床上,感觉到胸口绞痛难以抑制。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他喘息剧烈。

那个人……那个人……真的不见自己了……他真的不在乎自己了,他真的……真的要成为姐姐的人了……

视线模糊了起来,卯月全身颤抖着,趴倒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如果可以遗忘将会是多么幸福的事情。曾经尝试过强制自己遗忘,为的就是那可笑的自尊以及胜负,而如今强制自己再度遗忘,为的是保有这份爱情。

卯月用尽全力催眠自己,想要将这段记忆这段爱恋深深的埋藏入心中最深处,但是却怎么努力都是徒然。本来在两年前就爱上了,装作忘记却无法忘记,而发展到如此深邃的爱之后,又怎么可能装作忘记?

好痛苦,要怎样才能不这样痛苦?要怎样才能让自己遗忘这段感情?如果强行将那个人抢走的话,所有的人都会受到伤害……那明明是宁可伤害自己也要保护的最重要的人,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这种痛苦挣扎要怎么样才能解脱?难道说只有死亡才能让自己从这种要命的苦恋中解脱出来吗?

自杀吧……

脑海中突然跳出来的这三个字让卯月的眼睛猛地睁大,随后才缓过神来,到了最后神经质的笑出声来。

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想到这么灰暗的地方?自己怎么可能为了这么愚蠢、这么见不得人的理由而自杀?别说笑了……

眼泪流进了微笑的嘴唇里,又苦又涩。也正如现在不知所措的迷茫心情,又苦又涩。

但是「自杀」这个念头却在脑中徘徊不去。

很多事情就是想到了一个开头,随后就无法节制的一直向更深更远的地方想过去。自从那天被天野冷酷对待之后,卯月就一门心思的往灰暗面上想去。自己如果死了,爸爸妈妈姐姐绝对会哭死的吧?而那个人呢?他会为自己哭泣吗?应该会吧?毕竟他和自己有过那么多次的身体接触,毕竟自己那么喜欢他,他也曾经那么喜欢自己……

所以如果自己死了,他应该会哭泣吧!自己如果死了就不用承受这种惩罚了,那么自己的痛苦就全部结束了。也许只有一点点吧!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痛苦也好喜悦也罢,只要能让他记住自己一点点都好。让他一个人抱着关于自己的回忆生活下去,和姐姐一起痛苦下去……

在想到这一层面的时候,卯月楞住了,随后抚住口,压抑着那种充满了神经质、扭曲感觉的笑声。

为什么自己可以这么想呢?为什么可以这样保护自己呢?说到底自己到底保护的是家人,还是自己?一边压抑着胸中这种丑陋的想法,卯月一边强行让自己开朗起来。装作忘记这一切搞不好就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