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刚套上小袄,僵麻的手指正在跟衣带打架。

“桑桑,我来。”谢承安把糖罐塞到她怀里,小心地拢着如云的青丝,从小袄中拉出来。

他正要帮她绑衣带,心念微转,想起什么。

修长温热的手指从里衣的后领探进去,摸到细细的肚兜系带。

带子系得很松,轻轻一拨,就散成两根。

扶桑的耳朵尖烧得血红,脑袋垂得低低的,话痨变成哑巴。

谢承安轻轻叹了口气:“怎么不喊我帮忙?”

扶桑的指甲在糖罐上挠了两下,磕磕巴巴地道:“别、别说了。”

谢承安识趣地闭嘴,绑上肚兜系带,又帮她把小袄穿好。

扶桑含着一块饴糖,看向谢承安。

他半跪在地上,正在给她穿鞋。

她忽然想起那个令人回味无穷的美梦,轻轻触碰他的俊脸,喃喃道:“稷生,眼下这一幕,跟我做的梦好像啊。”

谢承安偏过脸亲吻扶桑的手心,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笑问:“什么梦?”

扶桑道:“就是我被蜡烛迷晕之后,做的那个梦。”

“我梦到咱们归隐山林,我打猎,你教书,到了晚上,一起坐在灯前闲话家常……”

谢承安问:“还有呢?”

扶桑眨眨眼:“还有什么?”

“闲话家常之后呢?”谢承安欺身而上,舔了舔扶桑的唇瓣,“不做点儿什么吗?”

扶桑圆睁双眼,意识到自己被他调戏,勉强绷住面孔:“之后就是睡觉,还能做什么?倒是你,你……你做了什么梦?”

谢承安轻笑出声,逐渐加深这个吻,直至将她压在床上。

他和她品尝着同一块饴糖,等到糖块彻底融化,才道:“和你做的差不多,不过……没你的梦这么清白。”

扶桑的脑子打了个结。

她做的梦就够不清白的了。

他还能怎么不清白?

这场大雪下了两天两夜,将二人困在镇子里。

谢承安准备了不少食水和干柴,又抱来两床厚厚的棉被,准备和扶桑在这里过冬。

扶桑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转,逐渐与常人无异。

她闲不住,趁着天气放晴,将门外的积雪铲到一起,堆出两个憨态可掬的雪人。

绿豆眼,萝卜鼻,辣椒嘴,扫帚胳膊。

16檬30檬14其中一个雪人,头顶还戴着一朵小花。

谢承安看到雪人,忍俊不禁。

他从窗台扫下一点儿碎雪,捏成一个巴掌大小的雪人,放在一对大雪人中间,对扶桑道:“这是它们的女儿。”

扶桑脸颊一热,犹豫片刻,变出一朵更小的花,认认真真地戴在小雪人的脑袋上。

转眼到了除夕。

两人商量着做顿丰盛的年夜饭,因此起了个大早,踩着膝盖深的积雪,到树林中找野味。

扶桑看到一只活蹦乱跳的灰兔子从眼前一闪而过,兴奋地叫道:“稷生,那边!”

她拔腿就追,转眼将谢承安落到后面。

谢承安循着扶桑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追了一炷香的时间。

面前的脚印忽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