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商们挨过毒打,个个鼻青脸肿,手脚被粗糙的麻绳捆得结结实实,趴在马背上瑟瑟发抖。
扶桑明白,这是一群盗匪。
她镇定地站在路边,和领头的汉子对视。
汉子见扶桑胡乱扎着头发,穿一身暗红色的劲装,虽然额角和颈间全是灰尘,却遮不住惊人的美貌,立时心痒难耐。
“小美人,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呀?”他露出淫笑,和同伴们心照不宣地将她围在中间,“哥哥送你一程,如何?”
扶桑抿嘴而笑:“哥哥这话当真?”
“自然当真。”汉子看见她的笑容,身子酥倒了半边,立刻弯腰拉她,“快上马。”
扶桑抓住汉子的手,暗施力道,一把将他拽到地上。
汉子趔趄了两步,双膝跪地。
他的脸上浮现惊慌之色,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觉一股巨力压在后背,疼得惨叫出声。
扶桑闪到汉子身侧,膝盖牢牢地压住他,对准后颈劈出手刀。
汉子短促地“呃”了一声,昏倒在地。
扶桑捡起马鞭,朝马臀抽了一鞭,催促马儿把伏在背上的客商带离此地。
其他盗匪意识到扶桑不是善茬,连忙翻身下马,拔出刀剑。
一个刀疤脸粗声粗气地问道:“你是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
一个满脸麻子的汉子帮腔道:“你不愿意跟我们走,直说就是,怎么一上来就动手?你以为咱们黑风帮是吃素的吗?”
扶桑握紧马鞭,笑道:“你们吃不吃素,我不知道。”
“不过姑奶奶喜欢吃肉,尤其是你们这些恶贼的肉!”
扶桑一边说,一边朝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汉子冲了过去。
她趁着此时天色还未大亮,讨了个巧,做出扬鞭抽人的样子,实则悄悄从裤管里伸出十几根枝条,缠住盗匪们的脚踝。
盗匪们连扶桑的动作都没看清,就觉得天旋地转,或是跌了个倒栽葱,或是和同伴撞在一起,满脸是血,眼冒金星。
最倒霉的一个,被扶桑牢牢捆住双脚,像抽陀螺似的连抽了七八圈,方才“咕咚”一声,摔进路边的泥坑里。
他们把扶桑当成江湖上的高手,唬得面无人色,跪在地上磕头:“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小人知道错了!”
扶桑抢过一把锋利的匕首,割断客商身上的绳索。
客商们又惊又喜,互相搀扶着向她道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扶桑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使两个客商去寻跑远的那匹马。
其余的客商将盗匪们五花大绑,找回自己的金银细软,低声商量了一番,凑出一笔银子,向扶桑表达心中的感激。
扶桑并不客气,大大方方地收下银子,又从那些马儿中挑了一匹毛色黑亮、四肢矫健的骏马。
她担心这群盗匪诡计多端,再生是非,亲自留下来看守他们,让一个受伤较轻的客商骑马到附近的县衙报官。
扶桑席地而坐,和剩下几位客商闲谈。
她问:“你们是从哪边过来的?”
年岁最长的那个商人唉声叹气:“不敢隐瞒姑娘,我们都是同乡,前几日刚从南昌逃出来,没成想昨日又遇到了盗匪,真是流年不利,事事不顺啊……”
年轻的后生道:“二叔快别说这种丧气话,咱们能捡回一条性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扶桑听到“南昌”二字,心里一动。
她觉出商人的话语中暗藏玄机,按捺不住,追问道:“伯伯,什么叫‘从南昌逃出来’?南昌出什么事了吗?”
年轻后生脸色发青,插嘴道:“姑娘不会打算去南昌吧?南昌可去不得,去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