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碗里的米粒吃得干干净净,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一早。”谢承安温声道,“我算了算距离,路上顺利的话,后天晚上就能到达韶州。”

扶桑点点头:“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没做。”

谢承安有些不解:“什么事?”

扶桑卖了个关子:“明天早上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

扶桑试着摘下兜帽,走到日头底下,发现自己已经不再畏光,心里更加高兴。

她走到石牌坊前,用手推了推,牌坊纹丝不动。

谢承安猜出扶桑的意图,微微皱眉:“扶桑,你想拆牌坊蘫狌?”

“没错。”扶桑仰头望着牌坊上精美繁复的花纹,眼底闪过冷意,“用女人的血肉堆起来的东西,没有保留的必要。”

谢承安本想劝说扶桑,贞节牌坊由朝廷赏赐,贸然拆除有欺君罔上之嫌,又觉得她根本不在意这些。

他把涌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换了种方式:“这座牌坊造得十分坚固,以你我二人之力,恐怕无法撼动……”

话音未落,扶桑便伸展双臂。

柔软细嫩的双手迅速膨胀、扭曲,变成两根粗壮如巨木的枝条,顺着贞节牌坊蜿蜒而上,缠住石柱的顶端,用力往下一扯。

伴随着“隆隆”的巨响,高大巍峨的石牌坊轰然倒下,裂成大大小小的石块,地面跟着震动,荡起滚滚烟尘。

谢承安没想到扶桑的能力变得这么强悍,更没想到她完全听不进自己的劝告,脸色微变,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扶桑收回枝条,满意地看着满地的废墟。

石头上雕刻的祥龙四分五裂,眼珠“啪嗒”掉在地上,被她一脚踢出去老远。

“好了,我们走吧。”扶桑扭头看向谢承安,发现他的表情不太好看,奇怪道,“你怎么了?”

“……没事。”谢承安稳住心神,和她并肩往前走,“扶桑,你的能力变强了不少。”

“是变强了,可我发现,我没办法像以前一样穿墙了。”扶桑毫无防备之心,坦诚地把身上的变化告诉谢承安,“这算不算‘有得必有失’?”

谢承安道:“没关系,无论遇到什么麻烦,我们都可以一起想办法。”

扶桑和谢承安在韶州府停留了七八日,其间无事发生。

谢承安到成衣店给扶桑置办了几身衣裳,又买了几样首饰,虽然并不昂贵,胜在样式奇巧,戴出门也不寒酸。

扶桑不会挽发,谢承安就拿起银簪,对着首饰店里的镜子,给她梳了一个年轻妇人的发髻。

谢承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熟练,看着镜子里的美人,一时有些恍惚。

扶桑满意地道:“谢承安,你的手真巧!”

她左看右看,发间簪着的珠花跟着晃动,或许是因为生得过于美貌,不显轻浮,反而添出几分娇俏。

首饰店的掌柜笑呵呵地道:“公子和夫人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扶桑涨红了脸,摇头道:“我不是他夫人。”

掌柜的目光变得诧异,在她和谢承安身上来回看了两圈,欲言又止。

谢承安直到把扶桑扶上马车,才叮嘱道:“以后我们对外以夫妇相称,这样方便一些。”

扶桑脸上的红晕还没消退,愣愣地道:“可我们不是……”

谢承安玩笑道:“孤男寡女,形影不离,不是夫妇,难道是私奔的苦命鸳鸯?”

他又道:“你方才当着掌柜的面否认我们的关系,知不知道掌柜会怎么想?”

扶桑不解道:“他能怎么想?”

“他会把你当成……”谢承安压低声音,“当成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