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是宋渝之在喊他，但又不止。

车里每个人的眼神都是茫然的，但他们什么也没说，一句多余的讨论也没有，他们没有轻易地去判定事情的对错，而是给足了他空间去自我解决。

老李也没着急，对他突然就把门打开了的动作没有任何多话。

游檀突然就觉得自己能突破泥沼喘两口气了。

赵芦雪没想到她一向惯用的技巧在这里翻了车，恐惧突然就席卷了她，她开始毫无形象的猛地攀上游檀的腿：“游檀，游檀，你不能这么做！”

她哽咽着，一张脸上交杂着泪水和各种灰尘，一不演了，半老徐娘的风韵顿时不在，变成了一个撒泼打滚的怨妇。

“我是你妈。”

“你不是。”游檀突然觉得累极了，准备直接将这疯女人一脚踹下去。

却见她突然停下哽咽，死死看着他，厉声道：“你爸死了！你亲爸死了！”

游檀突然脚一顿。

“你以为他呆在他那个地方一定是安全的吗？”赵芦雪突然阴恻恻地笑起来，“我们约你吃饭那天，你以为他没来，其实他来了，他就开着车在饭店门口，他只是不敢见你。”

“怪物突然出现，你跑了！你爸眼睁睁地看着你跑了，他想去追你，但是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就活生生被那群怪物咬！死！了！”

赵芦雪此刻完全就是地府里爬出来的鬼，她狠狠盯着他，嘴越咧越大：“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他被压在那辆车上，被那群怪物撕开了肚子，肠子内脏全都被活生生扯了出来，临死之前！临死之前…他还看着你跑掉的方向！”

游檀感觉自己掉进了水里，根本无法呼吸，水压死死将他压着，令他无法再抬起一只手，一只脚，哪怕是想稍微动动手指都做不到。

周围都是水的气泡音，所有的声音都无法到达他的耳朵里，像是隔着一层极厚的玻璃，这层玻璃也挡住了他的视线，致使他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

“游檀！游檀！”完了，宋渝之焦头烂额，他不应该鼓励游檀亲手去解决他的心结，他也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还有话说，还是原著里从未提及到的像是关乎于游檀身世的东西。

此时女人已经被人捂住嘴呜呜呜说不出话来了，老李终于看不下去了，直接整了块破布塞住了这个疯女人的嘴。

柯玉修则踩住这个女人的手，痛的她无法再动弹。

大家伙也不再沉默了，都站了起来把游檀七手八脚地扶回了座位。

“哎呦，真是造孽。”

“这孩子真是可怜。”

他们也都看清了那女人是什么人，都有点后悔当时为啥觉得插手人家的家务事不太好，早插手说不定这孩子就不会受到这样的刺激。

小鹿刚刚一直被苏亚希捂着眼睛，就听了个声音，但那声音也已经足够吓人了，她很担忧地跑到游檀哥哥边上，却见他毫无反应，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一样。

小京也跑了过来，让他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