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人穷追不舍,大门那也有人把守,裴松带着人在偌大的工厂里左拐右拐,他们上了楼梯,转身藏到一个废弃的车间。

裴松用异能在另一条路上整出了点异动,于是那一群人全都往那边追,他将车间的门关上,用泥土将门的缝隙堵了个严严实实。

宋渝之抱着小鹿猛然坐在了地上大喘气,他怀疑再跑一会,他就要上不来气累死了,小京连忙到他身边扶着他。

“现在怎么办?”他缓过来两口气,问裴松。

“救人。”裴松盯着他怀里仍旧在不断挣扎的小鹿。

宋渝之一下抱紧了小鹿:“不用。”

“为什么不用?”裴松抬起眼皮看他。

这副表情他太熟悉了,宋渝之深吸一口气,盯着他:“你救不了。”

“为什么救不了?”

他根本不是在问什么,他就是在质疑。

裴松慢慢捏着他的指骨,这是他兴奋和即将面对什么东西水落石出时忍不住做的小动作,他强行压住脑子里的迫切。

“因为她根本不是人,所以我救不了?”裴松弯腰看着宋渝之,长发从脸的两侧垂落下来,眼里厚重的情绪几乎要突破镜片溢出来。

宋渝之被这句话炸地头脑空白,手心出汗,周小京也不可思议地看向裴松,他有点生气:“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小鹿!”

宋渝之拉住小京,极力保持冷静,但他知道已经没用了,当裴松抛出这句话,就说明他的心里早就有了猜测,他太敏锐了,根本无法瞒住他。

“你想做什么?”他只能寄希望于裴松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做出另一步行动。

“裴松。”宋渝之极度认真地看着他,“我是真心把你当队友的。”

“小鹿的事太特殊了,我没法给你说。”

在纷乱的思绪中他只说得出这句话,脑子里冒出了很多,却都被他一一否定掉,他不知道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有没有让裴松心里哪怕有一点点不同,但这是他唯一能说的话。

裴松看着宋渝之紧张的眼,从满脑子不可抑制的兴奋里突然浮现出一条清晰的线。

“萤火虫好看吗?”

“美丽是他的附加值,不是别人伤害他的理由。”

最后的画面是他伸出裹满纱布的手:“我愿意相信你。”

“你真的在相信我吗?”裴松低喃出声。

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是真的相信他,也没有一个人会站在他面前举着一个装满萤火虫的罐子告诉他你像萤火虫一样美丽,却不应该受到和它一样的伤害。

所有的标签都是怪胎、变态、孤僻。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美丽过,他只是被人遗落在角落里的阴暗丑陋的动物。

“当然!”宋渝之去找他的眼睛,“我很抱歉有些事情我只能瞒着你,但我现在不想再说相信你这种空话,我想跟你说--”

“请你相信我。”

“好吗?”宋渝之很焦急地看着他,迫切想得到他的回应。

“好。”他几乎是无声地发出这句好,宋渝之在这一刻却差点连眼泪都喷出来。

太不容易了,他知道这个字对裴松来说有多么艰难,但他还是说出了这个字,在这种他完全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下。

这对于裴松来说,几乎是克制住了他的本性。

周小京在旁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他感觉小鹿要不行了,他去拉小鹿抓的紧紧的手,焦急的说:“渝之哥哥,小鹿到底怎么了,她会有事吗?”

“不会的。”宋渝之去安抚小京,但自己心里也不敢太确定。

小鹿这次“发病”的情况确实显得格外严重,他不知道小鹿什么时候能熬过去,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