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有这么长的头发?触感还颇为柔顺。

宋渝之反应了两秒:“呜呜?”裴松?

捂住他嘴巴的人明显听出了他喊的什么,手一顿,宋渝之瞬间更加确定这就是裴松。

“呜呜呜?”你想干嘛?

宋渝之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哪怕分毫,却只能感觉到落在脸上的头发丝带来的痒意。

裴松明显也僵住了,可能没想到宋渝之这么晚了还没睡。

两人在黑夜里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一阵,虽然宋渝之什么也瞪不到。

最终由宋渝之做出了妥协,知道是裴松后他就放下了警惕,只想知道他要干嘛。

他睡的房间和他之前昏迷呆的房间是同一个,就他一个人睡,所以他干脆扯了扯裴松的手,示意他松开。

裴松也没犹豫,就这么松开了,宋渝之做了起来,转向那片轮廓,视线无焦距地落到某一处:“你来干…”

话还没说完,就被裴松打断:“你看不见我?”

宋渝之迟疑了两秒,摇头:“看得见。”

看得见才怪,裴松在黑夜里静静注视着宋渝之,他的眼神明显没有焦距,只是人转到了他这边,可能只能看见一个轮廓。

宋渝之手心微微出汗,直到裴松轻轻嗯了一声。

他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正当算重提旧问,裴松自己先开了口。

他拿起宋渝之的右手,语气平静:“我来给你换药。”

宋渝之:“……”

大半夜来给我换药?这真是连借口都懒得编。

然而裴松好像并没有感受到宋渝之的无语,真就开始拆他手上的纱布。

诶,不是。

宋渝之没想到他说的是真的,吓了一跳,连忙抽手。

右手咻一下地回到了他身后。

裴松的手就这样悬在了空中,似乎也并不惊讶他的反应,他慢条斯理地说:“你刚不是同意了吗?”

什么同意,我刚那tm是无语好吗!

宋渝之气结,片刻之后又感受到了一点不对劲,不对,他以为换药是裴松找的托词,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他瞬间警惕起来。

“你为什么要现在过来帮我换药?”

“我怕你伤口被感染。”

“陆沉尧在睡前已经替我换过一遍了。”

“他不专业。”

“……”

时间仿佛停止流动,在黑夜里,裴松毫无顾忌地摘下了自己的眼镜,一双锐利病态的双眼漏了出来,肆意地打量着宋渝之。

想要沾着他血液的纱布,想要他的头发,想要他的肌肉组织,想要他的五脏六腑,想彻彻底底弄清这个人。

无端的幻想令他兴奋起来。

“你知道吗?伤口如果处理不好,就会引发感染。细菌会粘附到伤口表面,你的伤口会红、肿、渗液,然后化脓,清创不及时,你可能就会发烧,然后在末日之下--死去。”

他的语气很慢,像是在进行某种科普,但宋渝之却感觉到一阵寒意,他突然有点分不清裴松的来意。

“你很怕我吗?”寂静的黑夜中即使是气音也显得格外明显。

宋渝之心里一惊,他没想到裴松竟然如此敏锐。

“为什么?”

“你总是在逃避我的眼神,今天白天在翻看那本实验日志的时候也是,你是觉得我太冷血了,所以害怕吗?”

“还是…别的原因?”

他全都能察觉到,宋渝之的心在这一刻突然感到无比的心虚,他不知道今晚的裴松怎么了,语气粘腻,像冰冷的毒蛇一点一点靠近自己。

他们仿佛都有双重人格,陆沉尧也是,裴松也是,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