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亚希看向她:“你知道我现在多大?”
女人只是温柔地看着她,含着笑眼:“23?”
静默代表回答。
苏亚希看着眼前的女人,在这一刻,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去对待她,一直在寻找的人出现在眼前,从记忆深处弥漫起为数不多的回忆,却都很难与眼前这个人合为一体。
她很小就不会哭了,在非常艰苦的长久练武中,她的意志被打磨地像铁一样,而且也没什么好哭的,她与这个女人相处的记忆仅仅停留在十岁前,离散的片段,偶然忆起的感觉。
“我一直在找你。”苏亚希突然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们明明没有多深的感情,但这就像是刻入她骨子里的念想,希望,习惯。
女人的眼睛陡然湿润,她伸出手摸了摸苏亚希短短的头发,又去描摹她的五官:“她也一直在找你。”
苏亚希在强烈又温吞的感情里突然回过神来,女人的手在这时颤抖了起来,颤抖的厉害:“小希,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惜你妈妈还是…没等到你。”
心脏像是突然被针狠扎了一下,但她却也表露不出多少痛苦,只是看着她重复着:“不可能,如果不是你,你为什么要收下怀表?”
“如果不是你?又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年龄?又知道我的名字?”苏亚希的语气在她本来都未曾察觉到的情况下陡然加快。
“孩子,孩子…”女人的泪水开了闸,收敛不住,包裹住脸的头巾被打湿,“都是她告诉我的,用毛线织小东西的手艺也是她教我的,她告诉我,她的孩子在小时候最喜欢这些东西了,所以她很会做这些东西。”
“她跟我聊天总是十句不离你,我知道了你的很多信息,甚至是你小时候的所有点点滴滴。可惜,她讲来讲去,从来只有那么一段。”
“她说,她把你弄丢了,可能再也找不回了,她要一直记着这些事,等遇见你的那一天,一定要笑着跟你说。”
“说…”
女人泣不成声:“说‘宝贝啊,你果然不记得妈妈了,但是小时候你最喜欢这些东西了,你经常守着我看着我缝,看着我织,你还记得吗?我那时候还说,不离我远点小心我的针扎到你,结果你猜你怎么说,你说,你不害怕出血,你只是想跟妈妈挨着。哈哈哈哈,好笑吗?现在有想起一点吗?’”
女人边哭边笑,用第三人称转述着另一人的第一人称。
“她一直很爱你,临死前的最后一秒也在爱你,她拉着我的手,告诉我,如果以后遇见了她的女儿,这些话一定要我帮忙转述给她。”
苏亚希感觉自己被冻住了,她好像变成了月光下不会哭也不会笑的雕塑。小鹿早已把她的胸口都哭湿了。
“她还说过什么吗?”灵魂从身体里抽离,却还盼望着剩下的话语。
“她说…”
“我爱你,会一直爱你。”
苏亚希的师傅曾经夸赞过她拥有一种名为钝感力的东西,对待各类外界事物的敏感性并不高,但对武功这一方面却是又是极为的敏捷。
她很专注,能够很容易地就摒弃掉外界的干扰沉入其中,这是她在对武功高悟性的基础上又一无人能及的天赋。
但她现在却被这样的天赋给困住了,心里有一个方方正正的铁盒子,将所有的情感都关在里面,关的死死的,怎么也不让出来。
但它一直在冲撞,最终带来的结果就是疼,非常疼,被压住的疼,无法释放的疼。
“姐姐。”小鹿抱着苏亚希的脖子,眼睛鼻头哭得红通通的,“不要伤心。”
她们走在寂静的路上,周围毫无一人:“我没有很伤心,这是我很早就预估到过的结局。”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