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察觉到了他的情绪，静静地看着他，歪着头没说话了。

后面的日子，她总爱带着小京跑到柯玉修哥哥这里和他聊天，一起编干草，一起打闹，柯玉修哥哥也只是坐在床上，安静地看着他们。

等到出发了，柯玉修哥哥也要坐在最前面，有时候小鹿和小京趁着车停了跑到车外面去玩，也总能透过前面的车窗看到他正看着他们。

她知道，柯玉修哥哥怕他们出事，她也知道，柯玉修哥哥其实一直都不是真正的开心。

“哥哥，你还在想你的队长吗？”小鹿坐在柯玉修一旁直接问道。

小孩的话永远是最直入人心的，但很少会让人感受到难受，他摸摸她的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但是哥哥，你们还会再见面的。”小鹿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

“嗯，我知道。”柯玉修的声音有些哽咽了，他垂下眼睛，敛去眼中的水光，“但是我要等不及了。”

小鹿看着他，双眼突然也毫无预兆地留下两行泪水。

此刻，哥哥还是等不及了，小鹿心里的悲伤要将她淹没了，她埋在哥哥的肩头，使劲抽泣着，在末世中成长的孩子，最早对悲伤的感知来自死亡。

所有人都安静了，离大巴车不远处的那处爆破废墟还静静躺在那，逃出生天的喜悦被一扫而空。

“我…我其实看到了。”老李下了车，双眼失神，“我看到了，我知道是他。”

但他那时不敢想，也不敢认，一切发生的太快，人的生命就像烟火，稍纵即逝。

大巴里响起了一个妇女的啜泣声，是在地下车库里一直尽心尽力照顾柯玉修的王姨：“他是个好孩子。”

所有人的眼眶都湿润了，是啊，他是个好孩子，但他的年龄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个孩子。

日出东方，黑暗被逐渐驱散，每个人在这劫后余生的第二天悲喜交加。

--

“所以你们抓住祁方了吗？”

游檀将被打湿的头发全部撸到脑后，天一亮，他们就离开了那段路，但游檀实在有点受不了满身的脏污，不止他，车里的人都有点受不了，所以在即将靠近基地的时候，他们决定临时停一下车清理一下自己。

不然到时候基地都难以进入。

车子停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水系异能者出来凑了一点水，供大家简单洗漱一下，主要是擦擦头发上和衣服上的血污。

游檀直接将自己的上衣脱了，让那水从头把自己浇到了尾，发尖上滴着水，水滴顺着脸颊流到脖子再到胸肌和腹肌。

滴到地上成了血水。

“没有，他跑了。”宋渝之就差头上也包着纱布了，跟本清理不了自己，不过还好，他还算干净。

“这都能让他跑了？”游檀皱着眉，视线直指陆沉尧。

陆沉尧没像他那么骚，把上衣给脱掉，他本身也没沾上多少血污，主要是头发和脸上，于是用清水简单洗漱了一下，顺带给其余人生生水。

但宋渝之分明觉得，这个人明明没脱却比脱了的更性格，黑色T恤被打湿了，紧紧贴在肌肤上，勾勒出肌肉线条的完美轮廓。

“他直接从悬崖上跳下去了，当时没时间追了，我们就没去管，但他受伤应该也不轻。”

听到这，游檀脸上的表情才松些：“摔死他丫的！”

“围剿我们几十个人，他恨不得出动全部家当，真tm纯疯子！”

又是炸药又是直升飞机。

“他可能是把附近的军区给占领了，才有这么多物资，本身就不是他的，他也没什么不舍得的。”

宋渝之心不在焉地回答着，视线却始终落在陆沉尧身上，从下飞机到现在他没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