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冬这才后知后觉,已经凌晨了,再过一会天?都?快亮了。
“不上去了姑,太晚了,不打扰您休息了。”谭予回答,然?后用手掌贴了贴许梦冬的脸颊,压低声音问她:“心情好点了?”
许梦冬点点头?。
“那就好,上去吧。”
许梦冬在?谭予的视线追随里上了楼,换衣服,洗漱,再去看?一眼熟睡的然?然?,然?后打着呵欠在?然?然?身边躺下,入睡前,她再次收到谭予的信息,是?道歉
[今天?是?我?冲动了,不该大声吼你,但?我?得警告你,以后遇到事情要跟我?讲,别自己傻了吧唧的上。]
呵,还?警告。
许梦冬回他:[我?要是?不呢?]
谭予:[那有惩罚措施。]
许梦冬:[比如?]
谭予:[比如不再满足你的某些需要。]
家里暖和,被子有点厚了,许梦冬觉得体温回暖,甚至有点发燥,她平躺望着天?花板,视线描绘吸顶灯的四四方方的硬挺轮廓,想到的却是?其它的同样轮廓分明的东西。刚刚在?黑黢黢的楼道里,她被谭予抱着的时候,格外有存在?感。
半晌也无?法入眠。
黑暗里,她再次揿亮手机,给?谭予发消息。
许梦冬:[到家了么?睡了么?]
谭予:[到了。还?没。]
许梦冬:[怎么还?不睡?在?想什么?]
她咬着指甲等到了谭予的回复。
他说,
[我?在?和你想同一件事。]
许梦冬用被子蒙住脸。
不得不承认,她身上的某个开关似乎被谭予打开了,分别之前她倒是?没有这种?感觉。
那时不过是?十八岁的少年?少女。
他们的初次体验也是?许梦冬主动的,她未曾料想那档子事竟然?那么疼,彻底接纳的时候,她咬着谭予的肩膀,脑子里想的不是?愉悦,而是?补偿。
她那时已经做好了离开的打算。
她要远离许正石,远离这个给?她带来痛苦多于幸福的家乡,远离这一方冰天?雪地。说她自私也行,白眼狼也行,总之她是?要走的,她的路还?很长,她不能委顿在?这里,不能让许正石真的毁了她往后几十年?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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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想的。
她未来的人生再也不会有贫瘠的记忆,不会有寄人篱下的悲怆,不会有风头?如刀面如割的寒冬腊月,不会有苍凉孤寂的茫茫黑土。
也不会有谭予。
既然?要走,她并不打算告诉谭予,尽管那时谭予贴着她的耳侧,反复说着他有多爱她,以最温柔的语气和最爆裂的动作反反复复地融入她,她依旧钢筋铁骨,铁石心肠。
要走就走个干净利索。
可是?谭予啊。
她忍着心和身体的疼痛,捧住谭予的脸用力地回吻他,谭予看?见她眼角晶亮,是?汗水交叠泪水,还?以为是?自己太用力了,急急要退,许梦冬不肯。
她在?心里对谭予说了千遍万遍对不起。
对不起谭予。
但?我?把我?能给?的都?给?你了。
你怨我?吧,恨我?吧。
反正我?们再也不会见了。
那时的许梦冬预料不到后来,预料不到她还?会和谭予有重逢的一天?。时隔八年?,她再看?见谭予的那一眼才明白,她出走了那么久,摒弃了那么多,却始终没在?心里摒弃掉谭予这个人。
他在?她心里种?下种?子,生了根。
冲破冰冻的黑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