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冬累极, 掀开眼皮看一眼屏幕,心里默念对不起了,再?次挂断。

挂断之后她给钟既发文字消息[半小时,再?等?我半小时,给你回电。]

她只是想再?去冲个澡,汗渍在?身上真的不舒服, 况且她身上还有自己抓挠过的伤, 涂的药都?蹭掉了, 伤口被汗水蛰得生疼。她草草冲了个澡出来,谭予已经?拿着药膏在?等?她了, 这头冰冰凉凉的药膏触及皮肤,另一头钟既刚好接起电话。

许梦冬轻轻呀了一声,配合着嘶声吸气,落进话筒里就走了调。

钟既瞬间笑出声来:

“许梦冬,你也太不拿我当外人了。”

“要不我再?等?你一会?儿?半个小时,够不够?”

“差不多得了哈......”他笑,“我这还吃着素呢,您给我来这么一出,现场直播谁受得了啊。”

钟既就是这么个人,嘴欠得要命。他秉持及时行乐,游戏人间,什么事都?不往心上搁,洒脱里带着点蛮横和无赖,最近几年他演了两部不错的剧,身价水涨船高,性格更加不可一世?。许梦冬在?生活里的能量场太低???迷,钟既却是飘在?空中不落地的,幸而他们携手搀扶过彼此熬过那段最贫穷艰苦的日子。否则。许梦冬想,如果是她现在?才认识钟既,是断断不会?和他成?为朋友的。

不说别的,光是他这张嘴就足以让许梦冬每天吐血三升。

当初她缺钱时,他倒是痛痛快快借给她,只是不忘讥讽她:“许梦冬,你大公无私,你倾情奉献,谁都?在?意,谁都?放在?心上,唯独把你自己不当人看。你信不信,没人会?领你情的。”

许梦冬当时的情绪逼近崩溃边缘,心理问题严重,没日没夜睡不了觉,她盯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瞪着钟既,说,我乐意。

“行行行,我再?多说一句,最后一句,你这性格不改,迟早要把你自己累死。”

一语成?谶。

可人的性格是一个人的底色,是经?年累月的塑型与?捏造,哪里有那么容易变?许梦冬一直如此,苦行僧一般熬着,所?以后来,钟既大红大紫,她灰溜溜退圈。

这结局,可能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怪我怪我,大晚上的,打扰你夜生活了。”钟既笑,“不过我也是没办法,我一会?儿还有事呢,节目没录完,我这是趁休息时间给你打的电话。”

许梦冬坐在?床边,谭予站在?她面前,用棉签沾了药膏轻轻往她脖子上点,这样的距离能够听见话筒里的男声,他抬眼,以眼神示意许梦冬仰头,他要帮她往下涂药。

“哦,没打扰。”许梦冬说,“我没有夜生活,刚刚看电影呢,看到关键,不想被打断。”

谭予手顿了下,冷冷掠来一眼,粗粝的医用棉签戳在?她前面的细嫩软肉,惹得她皱紧了眉头,无声地回瞪回去。

“你可算了吧,成?年人,你就坦坦荡荡跟我讲你刚刚在?性/生活,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钟既想告诉许梦冬,她的声音早就把她出卖了,那种刚刚运动完混着疲累和餍足的声线,透过话筒传过来简直不要太明显。钟既又不是什么搞纯爱的,他爱玩,玩得也多,但他和许梦冬清清白?白?。

因为清白?,所?以嘴上没把门?的,什么话都?能说。

他揶揄许梦冬:“你行啊你,回家这才几天就有男人了?”

他了解许梦冬,不是那种今朝醉明朝醒,能和人随随便?便?解决生理需要的人,可是这回家几天就有如此进展,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我这段时间没联系你就是怕你回家了心情不好,现在?看来你适应得很不错。床伴是个什么人啊?靠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