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需要我。”

许梦冬忘记自己当时怎么回答的,好像只是点了点头。

少年承诺掷地有声,可惜,听的人没当回事,说的人却记了许多年。

谭予给许梦冬发信息时,她正攀梯子上房,满手是脏兮兮的雪水,手指都被冻得没知觉,谭予说:[你别收拾了,基地宿舍有一间是我的,你去那睡,先对付几晚,等我回去。]

许梦冬用僵掉的手指回信息:[不需要你,我能搞定。]

自己能做的事就没必要麻烦别人,更何况谭予是“别人”里最特殊的一个。

除了在这种生活琐碎上划清界限,工作上也要厘清,许梦冬找韩诚飞聊了聊,拿了一张银行卡出来:“我积蓄不多,这里面有几万块钱,可以作为直播电商的投入成本,不管是前期试水推流还是做福利引流都是要钱的。我不想两手空空进来,只享受利润不分担风险,那不叫入伙。”

韩诚飞没敢拿这钱,表面应下,转头就给谭予打电话。

“收着吧。”谭予说。

当初他和韩诚飞还有另外一个合伙人一起出钱把基地盖起来,本就没做什么暴富的梦,要给工人发工资,要给承包菌棚的村民分红,他们想带着当地乡亲一起赚钱。

培育食用菌是个利薄的买卖,可是再怎么薄,也不至于缺许梦冬这几万块钱。

“你先收着,她要用钱就从我那边的账上走。”

“行。”

许梦冬对此并不知情。

她事业心空前旺盛,比以前拍戏时积极多了。接下来的一周先从基地以前的短视频账号入手,重新做内容规划、分析粉丝画像、布置直播场地、设计直播环节,上架产品......她忙到不可开交时,韩诚飞给她塞来一个助手,刚大学毕业的男孩子,也是基地为数不多的年轻人之一。

“冬冬姐,你好,我叫章启。”

许梦冬对他有印象,是因为上次饭局他也在场,长得白净秀气,一身昂贵潮牌显眼得很。

谭予韩诚飞毕竟大他不少,在穿衣打扮上也都比较低调,只有他只张扬小蝴蝶,左耳上的耳钻闪着光,一笑就漏一排大白牙。

韩诚飞寻了个机会把许梦冬拽到角落,小声给她打预防针:“那是个小祖宗,他妈妈是咱们本地最大的物流公司的老板,我们一直在合作,他妈妈把他送过来就是为了体验生活的,你可别真把人当苦力使。”

原来在饭局上和她加过微信的中年女人是章启的母亲,也是物流公司的合作伙伴。

许梦冬有些无语:“合着是能看不能用的。”

韩诚飞想说你最好看也别看,不然有人醋坛子要打。

-

一周后,开始试播。

许梦冬提前在自己的微博上发了直播预热,号召自己为数不多的粉丝来捧场。

这是她和经纪公司解约以后第一次站在公开镜头前,说不紧张是假的,她料想到会出现一些非善意的言论,却没曾想到当她真的出现在直播间时,弹幕速度快到让她看花了眼。

[这是许梦冬吗?不拍戏,卖货了?]

[娱乐圈混不下去了是吧?信我一句,这是你应得的。]

[ip在黑龙江,回老家了?]

[衣锦还乡,可喜可贺。]

[有金主还炒cp,活该被反噬,你不死谁死。]

也有零星的几个粉丝来挽尊,但很快就被淹没在了洪水一般的辱骂声里。

......

完全出乎意料。

许梦冬深深呼吸了一口,大概是她回家这段日子过得太舒服了,以至于忘了自己还是个话题缠身的人。她退圈解约的缘由和过程都很不体面,是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