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八卦的目光:“咋了?跟我姐吵架了啊?”

谭予抬抬下?巴,示意她继续研究自己的事,顺口带过,说?许梦冬丢东西了。

然然倒是见怪不怪:“我姐丢三落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顿了顿,仿佛是忽然想起,又好似无意提及,说?:“落在出租车上了?那要给出租车公司打电话吧?我有一次书包落了,就是这么处理的。”

谭予思忖着要不要给许梦冬打个电话,可心里莫名一阵不安,不知从何?而来。

“哎我这个脑子,”然然敲键盘的手停下?,看着谭予,“要不找我大舅?他?现在开出租车,认识的司机多,让他?帮忙问问。”

话音未落地,又补了一句:“......不行不行,忘了忘了,我姐才不能找我大舅帮忙呢。”

谭予是怔了一会儿才捋清楚这个关系。

然然口中?的大舅,是许梦冬的父亲。

忽然被提及的人?,似乎把乱糟糟的丝线捋顺了,谭予心头不控控制地猛跳了一下?,眼前蓦然出现许梦冬慌张泛白的脸,忽然聚集的紧张,他?淡淡问了一遍:“......他?现在开出租?”

谭予知道这样不礼貌。可他?实?在想不出合适的称呼,他?从未这样幼稚,打从心里为许梦冬抱不平,以至于?喊一句叔叔都不愿。

“啊?我大舅?是啊......”

然然很?聪明,她不想透露家里的私事,于?是看了看谭予的脸色,斟酌着说?话的分寸:“......应该开了有一年多了吧?”

谭予很?直接:“他?出狱之后就回来了?没在哈尔滨吗?”

然然吓了一跳:“你知道我大舅的事?我姐告诉你的?”

她很?警觉:“你还知道些?啥?”

谭予说?:“我都知道。全?都知道。”

他?脸特别热。

骗小孩着实?不光彩,可又没别的办法。

他?在脑海里迅速理了理许梦冬和他?讲过的故事包括她与许正石并无血缘,许正石有赌瘾,险些?掐死?她的暴行,而后恶习不改,锒铛入狱......

算来算去,他?知道的并不多,也就这些?了。连许正石收监的地方在哈尔滨都是他?自己打听到的,许梦冬对此闭口不谈。

谭予喝了一口水,压抑自己陡然加速的心跳,他?没有看然然,装着若无其事,寻一个平实?的、自然的开场白“你舅舅......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正石是什么样的人??

然然第一反应是,他?是个还不错的人?。

除了脾气有些?差,爱抽烟喝酒,爱显摆,话多,平日在外做生意不咋回家......刨去这些?,还挺好的。唯一的不好,是他?把许梦冬扔在了老家,后来又因为赌博上瘾给家里带来了大额欠款,拉了很?多饥荒。

那年春天东窗事发,她十岁,刚刚懂点事,被家里一摞又一摞的借条吓坏了。妈妈在哭,姐姐也在哭。

尤其是姐姐,她脖子上有那么吓人?的淤青,分明是被掐的。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爸爸怎么能对女儿下?死?手呢?

她看着谭予,眼神里有防备和探究,问:“我姐都跟你说?什么了?”

谭予坦言:“她到现在闻不了烧纸烧香的味儿......她会伤害自己。”

然然听了这话,眼圈唰一下?就红了。

“我姐真的好可怜。”

谭予回头看了看客厅。

姑姑刚刚进来送了一趟西瓜,这会儿正在客厅沙发上躺着打盹儿,鼾声渐起。

谭予伸手臂将卧室门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