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也有过委屈的时刻。

但她习惯往肚子里咽,特别是和谭予分开,身边没人的这些年,哭给谁看呢?

东北的冰天雪地没法滋养眼泪,一行清泪还没划到嘴角就冻成冰了,所以这里长大的女孩子,可以泼辣,可以蛮横,唯独不能低头不能软,骨头软了,什么都输了。

姑姑拍拍许梦冬的手背,拉她去走廊尽头打热水。

汩汩热气向上升腾,开水房里一片氤氲,许梦冬听见姑姑问:“聊点别的,你那个姓谭的同学,这几天联系你了没?”

忽然提起谭予,许梦冬像被戳中了心事,摇摇头:“没。”

这话不对。

其实联系了。

那天从镇子里回来,谭予往她微信上发了好几个菌种基地的文件,还有其它农产品的电商渠道规划,她没打开看,也没回。

“你跟姑姑说实话,你俩以前是不处过对象?”

许梦冬没说话。

“那小伙子是真不错,你姑父说镇子里人对他评价很好,他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家庭怎么样?那天我看他对你还挺关心的,你俩是不是......”

“姑,”许梦冬及时打断,抿着嘴,“人家有女朋友了。”

“哎,那可惜了,真是......”

没什么可惜的。

许梦冬默默拎了热水壶回病房,又教姑父下载短视频,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起身去接表妹然然放学。学校元旦三天假,高三只放一天,今天放学早。

她出医院大门去坐公交,一路低头敲手机,想给那丫头发微信,问问她想吃火锅还是烤肉,晚上犒劳她,结果迎面就撞上了人。

谭予像是故意拦她路似的,她的额头撞在他肩膀,实实在在的一声闷响。

说谁,谁到。

“嘶......”

许梦冬揉着脑袋,看见谭予手里拎着的水果和礼盒,手指被冻得发红。

“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