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冬摇摇头?。
开弓没有回头?箭,决定不是早就做好了吗?
她对欠条这东西有本能的抗拒,但没办法,折了两道,递还给钟既,上面明确写了利息和?还钱时间。为了不拖欠,后来的那?段日子许梦冬把自己当成一个?抗高压的机器人,不停地接戏拍戏,跑通告,什么脏活累活都接,惹得钟既骂她:“你真有病,累成这个?样,就为了给自己前男友买房。”
许梦冬咬紧牙不说话。
她不仅要给谭予买房,还要把这栋房子装修好再送他,用最好的家具,最新的电器,找装修公司做最漂亮的软硬装,完完全?全?当成自己的房子那?样用心。但她没有为谭予选择跟姑姑姑父同一个?小区,她怕他们?会撞见。
装修公司问她,您是要做婚房吗?
许梦冬犹豫了,她没有否认。
如果以后谭予想把这套房子作为他的婚房,她也没意?见。谭予那?么好,他会找到一个?同样优秀可?爱的女?孩子组建家庭,到那?时候,她愿意?隔得远远的,给谭予最真心的祝福。
祝她的爱人新婚快乐,一生顺遂。
即便他们?相隔经年尘土,万水千山。
这是补偿吗?是。
但许梦冬觉得,与其说她是在补偿谭予,不如说是补偿她自己,用以安抚自己的愧疚,还有时不时就要跳出来的、发了疯似的思念。
房子一开始写的是她自己的名字,选楼层,交易,等待交房,然后拿到钥匙.....???.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前几年她太忙,房子装得断断续续,终于在去年全?部装修完毕,她一直在咨询律师关于房产无偿赠予相关事宜,她想在谭予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这套房子送他,可?是律师表示产权变更必须本人签字,不可?能瞒着?当事人。
拖来拖去,这件事拖到了许梦冬退圈回乡。
她回乡除了看?望姑姑姑父,就是为了处理这套房子,她还没有想出如何?将?这份昂贵的礼物交到谭予手上,却在冰天雪地里?碰到了谭予本人。
充满消毒水味的医院走廊,空气都是冰凉苦涩的。
他们?八年没见了,谭予朝她淡淡瞥来的那?一眼,令她心脏抽搦般疼痛,也以此种直白的方式向她告知没用的,你再怎么补偿,再怎么自欺,也终究没办法解救你自己。
只要你还爱着?他。
回家
房子装完搁了很久, 当初用的乳胶漆和家具也都是精挑细选,不必担心甲醛,可以直接入住, 唯一的不便是积尘有些大。许梦冬把所有电器都打开, 空调也?开始运行,然后在手机备忘录上列单子, 看还需要买些什么日用品抹布, 洗洁精, 床单被罩,热水壶......
阿粥把她拦住:“冬冬, 不用你?操心, 你帮我找住的地方我已经很感谢了,晚点我自己出去?买。”
阿粥把口罩摘下来,许梦冬看见她嘴角结了痂,特别肿,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而刚到一处新地方的米米好奇心很强, 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许梦冬不想让孩子听见,于是拽着阿粥去?了卧室,浅浅掩上门。
她告诉阿粥:“作为朋友,我帮你?忙,不需要你?说谢, 但你起码要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
阿粥苦笑了一下, 把两颊的头发?挽到耳后,向许梦冬展示她伤得更吓人的耳垂。
阿粥平时喜欢戴比较夸张的耳饰, 比如圆圈,或长长的耳链,她告诉许梦冬,这次她回?去?接米米,她前夫就是这样拽着她的头发?,扯着她的耳环,另一只手高高扬起,重重落下,她的耳垂直接沿着耳洞撕开了。
许梦冬不敢想象那有多疼。从小到大她不是没见过姑姑姑父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