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张怡的父亲也心疼不已,碍着身份不好与那泼妇对骂,只好护着张怡,一张脸憋得通红。唐盈盈拿出拿纸巾帮她清理,表姐见张怡母亲有些吃亏,也上去一边拉架一边喊道:“你是史力的妈妈吧,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张怡那天的衣服是我准备的,哪里就露了?”
那女人此时也不分人了,扯上表姐,骂道:“曹家媳妇呀,你也是个扫把星啊。我史力跟奇胜两兄弟好了十几年了,就是去吃了你嫁进来的这喜酒就闹出了这么个祸事。你们一家子都是白虎精啊。我回头让奇胜跟你离了,省得你再祸害曹家。”
三个人在廊下又拉扯了几下,雨丝斜斜打进来,淋在几个人头上,很快头发便湿了大半,随动作而甩起的发丝溅出一串一串的水珠,场面一片狼藉。法警很快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快速跑过来,扯开了众人。史力母亲还要再闹,被法警训斥再闹就押起来。也不敢再动手,一双满布血丝的眼恶狠狠地盯着张怡,骂道:“你要是让我儿子坐了牢,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骚货!臭婊子!”
张怡拿纸巾擦赶紧了被油脂糊住的双眼,睁了几下,视线恢复了正常。她看了看混乱不堪的场面,还有面前这个如疯狗一般的女人,想到她那些疯狂咒骂的话,脸色便沉了下来,片刻之后,端然又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意,像是在肃杀秋日里汩汩冒出的一股清泉,泠泠却亦不乏生机。她一步一步走到史力母亲面前,神色笃定地看着她,道,“我告诉你,我骚?对,我很骚。可我再骚也犯不着任何人的事,你儿子淫,就被抓起来了。你想到我单位闹事是么,请你先看看这里多少个警察,三个四个?我告诉你,我单位光大门口就有六个,你来闹一次我保证你就能进一次派出所,来两次就进两次。这里是深圳,做任何事情都有规章法度,不是你们老家山疙瘩里,谁泼谁强势,谁弱谁有理的地方?你这套行不通,趁早收起来吧。你儿子以身试法都在前头了,你要不信,想再试试,谁也拦不住你。”
史力妈妈哪里见过这样的女人,她从农村来到城市,在深圳生活了八年,活得一直卑微,有身份的体面人不屑与她计较。现代社会的大多数规则,她未必不了解,只是当野蛮总能给她带来便捷的时候,她惯用此招罢了。可真要硬碰硬时,她首先就颓了下去。张怡的话她听得明白,辱骂和威胁对这个女人都不起作用,别的招数她实在也不会,憋了半晌,她只好用双手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张怡伸出手,扯开史力妈妈的手,呵斥道:“哭什么哭,要哭回去哭。你弄脏了我的衣服还没赔钱呢,拿钱!”
史力妈妈怔了怔,嘴唇蠕动,怯怯道:“……赔……赔什么钱?”
张怡指了指身上深一块浅一块的污渍,道:“你弄我一身的汤水,洗这件羽绒服的洗衣费。”
史力妈妈瘪了瘪嘴,道:“我……我没钱,我一个月才三千多的工资。我儿子又被抓走了,他原本一个月可以赚一万多呀。”说罢,她又想哭。
张怡却不依不饶,道:“三千多也够了,60 块钱,快拿。”
旁边两个法警看这情形也觉得有意思,便怂恿道:“大妈,你快赔吧。这可是法庭,你弄脏了人家的衣服,总是要赔钱的。要是告你,可就得赔一件衣服的钱了,现在衣服多少钱一件,你心里有数吧。”
史力妈妈哭丧着脸,从裤带里摸出一个钱包,抖抖索索地拿了一张一百块的钞票出来。张怡接过去,扭头问:“谁有零钱,帮我找一下。”
表姐忍着笑,翻了两张二十的给她。张怡又转手交给史力妈妈,道:“行了,我们的事情结了。跟你儿子的官司,过几天法庭自然宣判,你们想上诉就尽管上诉,打到高院我也奉陪。”说罢,抄起一把伞便走进了雨中。
张怡父母赶紧追了上去,唐盈盈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