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到。A 股是没有做空机制,但港股有,那么那些 A+H 的企业,便是天生的好鱼。”
在这一瞬间,林小云突然彻彻底底地明白了于海的意图,同时也彻彻底底地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她的背后涔起了一层鸡皮疙瘩。JW 前几年花了血本买了内地的一个壳叫做天轮集团,一来是为了向下延伸产业链,二来也是为了更加方便地获得中国资本。天轮集团由小黄总负责。日常法务业务聘了陈君所。前年,天轮完成了 IPO,A 股和港股同时上市,运转情况出乎意料的好,目前股价达到了发行价的二十多倍。在 A+H 的模式下,A 股与港股的涨跌趋势是相互绑定的,一方跌则令一方势必也下跌。同时,由于港股在机制设计上比 A 股更加成熟,港交所容许“沽空交易”,也就是说卖方可以通过租赁证券再卖出的方式完成卖空,从而向下套利。“你是想做空天轮。”林小云竭力保持平静,一字一字地说。
“林律师果然聪明,几句话就参透了其中的关窍。”于海笑着说。
“可我是天轮的法律顾问,这种做法有悖职业道德。”林小云脸色苍白地拒绝道,她也真正明白了于海这段时间为什么愿意在她身上花这些心思的原因,不是因为她能干、魅力出众,都是因为与天轮的关系。
“我并不需要你泄露什么内部机要,当然你很可能会因为接触一些合同,对天轮的事情更敏感一些,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于海轻描淡写地想模糊这层关系。
但无论怎么粉饰,就如之前他说的所有关于守法的道理一样,行动的本质都涉嫌了违法,林小云咬着嘴唇,说道:“天轮也未必一定存在问题,他们每年的年报和审计都是业内顶级团队完成的,条理分明、思路清晰。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法律顾问,经手一些日常经济合同,公司的核心战略和财务报表我是看不到的。”
“如果连拿出来的东西都做不漂亮,这些什么所谓的四大、四会还怎么漫天要价。”于海听也不想听,直接打断道,“我说过,我从来就不信这些写在纸上的数字,我只相信被验证无误的真相。”他看了一眼林小云,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解释道,“天轮很多年前在海南拿下过一大片地,面积很大,但位置不太好,原本是打算做地产开发的,搞了几年也没动静。后来,他们被 JW 接手以后,打算改建成一家轮胎厂,前期可行性报告里有规划建设年产千万套以上的生产线,这个规模在整个东南亚片区都算是不小了,当地政府将此列入年度重点工程里去了。不过呢,今年春天放假到现在,半年多的时间,工地一直没有恢复开工。你明白,这种状态下的 Incomplete Construction 通常意味着什么?”
“现金流吃紧。”林小云脱口接道。
“对。暗示着现金流吃紧了,而且天轮也无力再继续给它输血。”于海看着林小云笑着说。
林小云回避了他的目光,“这只是猜测,并不能证明什么。”
“别的地方也露了些端倪,比如今年雨季比往常多了三分之一以上,天然橡胶的产量下降了许多,价格涨得很快,几乎是一天一个价,但无论是 JW 还是天轮都没有调低今年的预期收益,甚至没有增加生产成本的预算。拼命营造行业形势一片大好来支撑股民的信心。”于海轻轻松松地说,“当然,这些都是孤证,说服力不够。但我敢断定天轮一定是一条肥美的大鱼,想捞起这条鱼,我需要编织一张大网,一份有理有据、足以让市场相信的调查报告,而这份报告,我期待林律师你的表现。”
“我?”林小云知道于海的意思。他所说的做空关键的步骤有三个,第一,向券商借入相应的股票并以当时的价格卖掉,称为融券,这需要大量的资金,应该是于海的事。第二,对外公布股价调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