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不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不过,腹诽归腹诽,面子上康俊倒像是饶有兴致,凑近了看那些绿植,果然护养得精细。上百种植物根粗细样貌各不相同,又是垂直种植,每一株都被用细线固定在了营养土上,这工作说难不难,却是件需常换常新的细致活计。康俊啧啧赞道,“每一株都打理得很好,虽繁杂却不乱,最难得的是这么多的草木,一朵杂花都长不出来。可见黄总的园艺师是个善做事的。”

黄循微微一笑,也踱步至康俊身边,望着满眼的郁郁葱葱,笑着说:“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很纯粹很简单。绿叶我喜欢看,就养一屋子,花,不行,就让它连门都进不来。”

这次连旁边站着的林小云都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槽了,“这独裁的架势,咋不上天呢。”

康俊对这一套早已经习以为常,持着一脸自然无比的笑意,颔首道,“那也是应该,JW 帝国里,要说有谁能做到纯粹的,也只有黄总您一个。”

黄循见康俊是很上路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微微一转,便顺着绿植柱旁的楼梯信步而上,“康律师来看看上面的风景吧。”黄循邀约道。

康俊跟在黄循的后头,林小云有点尴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该跟上去。迟疑了一刻,还是决定将自己的空气属性坚持到底,也跟着上了楼。那台阶又缓又稳,每一阶都打磨成粗糙的表面,又贴上了木板加以装饰和防滑。

“有不少人跟我说,这楼梯上上下下几十步,很不安全,让我改装个电梯。我就跟他们说,商场如战场,又有哪一步是安全的。我小的时候,家里有一片非常大的胶林,出产的胶品质好量又多。可在我 13 岁那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了几只老虎,伤了好几个工人。大家便不敢再去园子里割胶。我急得要命,每天拿着棍子,跟工人们一起,组了个护卫队,守在园子里,打算等老虎来了就跟它拼了。后来还真遇上了,人跟虎打了一架,人输了,一个工人在我面前被活活咬断了两条腿。我被救回来以后,胶园更没有人敢去了。我每天躺在床上,心里着急得不行,觉得老虎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敌人。”黄循带着康俊走到最高层的玻璃窗前,整个城市的风景豁然出现在眼前。

“后来怎么把老虎撵走的?”康俊也走了过去。

“后来我父亲回来了,见我躺在床上一蹶不振的样子,气得哭笑不得。他没有找人去打老虎,反而把家里的钱凑了凑,又找人再借了一些,凑了一笔巨款,找到了当时的政府。希望他们把在建的城市道路规划改一点,把那条路向东走十几里,这样就可以从我家的胶园门口经过。这笔钱就算是商家的捐赠,政府很快同意了。我还很不理解,找人打几只老虎才几个钱,干嘛要花费这么多,害得我们连过年的新衣服都要紧着买。我父亲告诉我,如果我被几只老虎吓得脑子里只剩下了老虎,那我这辈子就走不出这片胶园。很快,路开始修了,人来车往的声音吓跑了老虎。路通了以后,产品从胶园到加工厂生下了一天的车程。别的胶园还没反应过来,我们就已经跟马六甲的港口公司合作生意了。”回顾了往事,黄循转过头,盯着康俊,徐徐说道,“活到我这把年纪,时时回味,当时觉得老虎已经是天大的危险了,哪里知道后面还会经历那么多数都数不过来的危机。风险这个词我是不怕的,有危险才有机会,当初收天轮的时候,我也知道那里面烂账少不了。但是,我更看重的是进入中国崛起的时机,事实上,这两年天轮的报表已经证明了这点。”

康俊恰时地点头给予肯定,“是,收购天轮,扩展 JW 下游产业,顺势打开了中国内地市场的大门,光这一步,您就比同行拉开了至少五年的距离。”

黄循对康俊的赞叹只微微一笑,伸出了三根手指,“你算多了,最多只有三年的距离,但令凯接下来这步如果做得顺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