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怎么想,或许能够理解我的想法。”Rowan 平平静静地说,完全顾不上一旁的 Debra 满脸愕然,像是说起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Debra 扶额叹息道:“我真是拿你没办法,居然会这么去理解。你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吧?”

Rowan 笑了笑,“我开始是打算给日本皇室写信的,不过后来有个朋友得知我的想法后,就安排了我与日本内务厅的退休女官枝子女士见面。枝子为日本皇室服务了四十多年。她听完我的话,拿出随身带着的一只琥珀,里面有两只甲壳虫,告诉我在日本这叫情侣琥珀,里面有两只正在恋爱的小昆虫,活着的时候被人摆成了想要的造型,再被滴上滚烫的松脂,一点一点凝固成形。看起来两只小虫子还栩栩如生,琥珀晶莹剔透,其实已经死去很久了。皇室的生活就是琥珀呀,把活生生的人粘住,摆给别人看。齐先生,能包裹住生命的除了松脂,还有荣耀呀。你所有视为荣耀的东西,最后可能变成噬夺生命的束缚哦。”

Debra 眼中微微一酸,两汪晶莹的清泪在眼底显露,她轻声说,“枝子女士,真是一位非常聪慧的人。”

Rowan 伏在床边,将她白澈如玉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是的,她的话让我想了很久,一直以来我都说生男孩来延续姓氏是中国人的精神信仰和理想。我要生个男孩来继承我们齐家的家业。我以前理所当然地这么想,从来没觉得有什么错。但我敢再往深里想一想么?究竟什么才配叫理想,应该是那些凭借自己的努力去争取,去获得的才能叫作理想。把风险百分百压在妻子身上,丈夫去搏那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这只配叫自私的妄念。我口口声声说爱女儿们,要宠着她们,给她们最好的生活,要鞭策儿子担负重任,这话多可笑,为什么我要默认女儿们就比不上男孩。为什么我早早就要假设到他们成年的时代,男女观念仍然会这样失衡。如果我们齐家的财富、地位,还有这些令人羡慕的生活是荣耀,那就让它们成为我们和孩子们自由的基石,不要再把它融成松脂,再将我们变成琥珀了。”Rowan 的声音温暖如洋,像是她最爱的花香蕴在耳边,“我想明白了这些,也就明白了当初为什么你一定要离婚。但我现在反悔了,我当初无论如何都不该松开你的手。我昨天告诉了爹地,这个 BB 是你拼死生下来的,名字由你来取,不会姓齐,最好可以跟你姓杨。以后 BB 也不一定要继承我们齐家的企业,他想学什么都可以。金融这么枯燥的,还是艺术好,画画、音乐,看他自己的天赋在哪,我会都支持。等他长大,想不想结婚,想不想生孩子都随便他,我不对他提要求。如果生男算是一条代代传承下来的恶念,那就让它终结在我这里吧。Debra,爹地已经被我气得住院了,我也顾不上他,他想的明白是这样,想不明白也是这样。我现在只求你,跟我一起给三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好不好?我保证,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弄砸了。”Rowan 说着,声音在强烈的情绪中颤抖哽咽着。他在床前跪下,解开了衣领。露出了挂着两人的婚戒的项链。他把其中女士的那枚戒指取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擦了擦,抬手时又抹了一把脸,摩挲了一会,郑重地举着,“Debra,marry me,again,please。”

天边一朵云在风的吹动下,浮浮飘走,露出后头金黄色的光芒,遥遥地从一尘不染的窗口撒落,粼粼灿灿,将满屋子都笼进了一片明媚的光晕中。Debra 的侧脸在这样的光线下莹润如玉,泪水糊住了视线,眼前一片氤氤氲氲,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白雾。沉默了良久,她宛然一声叹息,缓缓道,“Rowan,你先起来吧。”

“你先说 yes,我再起来。”Rowan 似乎觉得不妙,凝神看着 Debra,仍然坚持道,“say y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