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的三方纠葛。柏潼的同事将一项技术的一期成果和二期成果分别卖给了两家。问题关键在于两期成果是否能算独立的技术产品,还要看看当时的协议怎么签的。”唐盈盈很快跟上了思路,接着说道,“三方纠葛里,通常都会有三种不同的利益诉求,就看哪两方的分歧小一点,能够顺利结盟,一起去对付第三方。按照京兆提出的要求,那就选择赔偿吧,毕竟占有一项好的技术,千金散去还复来的可能并不低。”

“对,巨蜥肯定也是这样想的。但问题就是没钱。柏潼那同事没钱赔,巨蜥的钱都砸在开发上了,一赔就公司就翘辫子了。何况京兆开出的赔偿价格也是天价,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啊。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流传出了一种说法,说京兆其实也不是想好好搞开发的,只是想拿着这些技术去申请一些环保科技的政策补贴和减免税。这么一来,巨蜥和柏潼的同事那就更是铁板一块地站在一起了,简直是背负着正义的使命要手去对抗京兆这个资本强盗。”程风说道。

“这也能够理解,科学家把自己的科研成果都当成自己孩子一样金贵。我见过不少科学院,售卖科技成果时,很多都是看人不看钱的。这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自己满意的合作方,又来一个像京兆这样的强盗,那肯定得急。”唐盈盈想了想,又问道,“那么康俊是作了京兆的代理律师了?”

“对。京兆那也是下了些本钱,毕竟对这项技术势在必得,请了明星律师咱们的康主任,一纸诉状就把柏潼的同事和巨蜥一起告上了法院。”

“怎么判的?”唐盈盈问道,“巨蜥也是有优势的,毕竟已经投入了这么多,双方合作也很好。法院没道理要去中止双方的合作。应该会判巨蜥给京兆一些合理的赔偿。”

“大家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问题是这次的代理律师是康俊,也是巨蜥到了八辈子血霉了。”程风一边摇头一边惋惜又有些神往地说道,“那场官司打得也算是精彩绝伦了,康主任充分发挥了他作为一名律师的扎实功底以及表演型人格的满点技能。开始呢,柏潼同事辩解自己没有一物两卖,京兆和巨蜥分别拥有初始版本和二代版本的使用权。但这个其实很难站住脚,虽然两个项目各自取了一个名字,但其中超过一半的数据指标是相同的,被康俊厚厚的证据给驳回了。接着,巨蜥希望通过主张自己是不知情的善意第三方保住技术的所有权,把侵权责任划分开。康俊提出巨蜥团队中的几个人当时参与了初始版本的开发,知悉与京兆的前期合作,主张不知情很难令人信服。这点最后也被法院采信了。然后就是最精彩的环节了,康俊事先把巨蜥的经营状况深挖了一遍,提出巨蜥的负债率畸高,在正常情况下维持不了三个月的运营。巨蜥立刻反驳道,说他们已经谈妥了风投,只要首期试产成功,新的资金立刻会进来。而产品已经在工厂里了,不用一个月就能完成生产。康主任立刻又拿出了工厂的生产报告,指出巨蜥找的这家工厂由于生产模具的问题,会使得成品不能达到预期 78%的净化率,而仅仅只能达到 30%-40%。想换好的生产线,成本将会提高 250%以上,生产周期也将延长至少半年。而在看到成品之前,巨蜥已经死了。这个情况,后来我跟同学们复盘过,认为巨蜥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但商业运行往往就是这样,总是有个不断改进迭代的过程,试产产品不行和最后的产品不行这是两码事,试产产品效果差和经营者能不能找到资金继续维持运营,这也是两回事。咱们聪明又狡猾的康主任把这两个概念给偷换了,让他在陈列出来的事实和数据上占得了优势。最最最最后,他就开始他的慷慨呈辞了,说科技成果对国家对行业的重要性,将优秀的成果放在无能的人手里就是对资源的最大浪费,应该把它交给有能力赋予它生命的人。又说京兆对巨蜥之前的工作很钦佩,也愿意支付一笔钱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