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了趟家,又赶到机场,唐盈盈果然很争气地病好了,折磨了一天一夜的混沌感觉一下子离开了身体,昨夜还病得要死要活,现在大脑迅速地恢复了清晰地运转。可能真是拼工作拼得时间久了,身体都已经产生变异,只要工作需要,所有生理上的疾病痛苦都会自动做出让步。

一路上,唐盈盈是有些后悔的,她自己的问题还悬而未决呢,竟又揽上了康俊这么一摊子麻烦。脑子越想越疼,像是面前堆着一大堆乱麻一般,完全不知从何下手的感觉。

在去机场的路上,唐盈盈几次拿出手机,想给方惟安打个电话,或是发个信息,可屏幕亮了又灭,文字输入了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她发现当下真是无话可说,说什么都不合适,说什么都是不堪,或者自己对这段感情的纠结与无措已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她又放平心态,不想那么远,就想问一问方惟安现在怎样了?事情处理的顺利不顺利,可又一转念,这又关她什么事,顺利了如何?不顺利又如何?难道自己还有力气接着跟他吵,或者接着呕心沥血地去讲道理么?

她又想,要么就跟他说一声自己身体觉得好多了,今天将出差去北京,勿念。写完这一段话,又恨得快摔了手机。有什么好说的,犯得着跟他汇报么?他去福建请示过自己的意见了么?这怒气一上来,索性就收起了手机,看着窗外空空洞洞的天,白云均匀地将天空铺满,却因厚薄的不同在眼前形成明晦一的斑驳色块。

这份辗转反侧的纠结却遇上了飞机延误。望着眼前的万里晴空,唐盈盈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巨大的肯定句,“我这绝对算是水逆!”

在候机厅接了一杯水,吃了感冒药,就看到康俊的信息,告诉她柏潼知道终于有人去北京谈离婚的事了,会亲自到机场来接机。唐盈盈噗地一声,差点被水给呛死,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一番,心里想这样一来的话自己岂不是一下飞机就会见到柏潼。很好,工作安排得密不透风,也没有时间去纠结那些不相干的了。几乎一夜未睡的困倦在这个念头升起的顷刻之间也消失不见了。

唐盈盈拿出手机,想了想,拨通了程风的电话,没想到他一面激烈地喘着粗气,一面说道:“喂喂,唐律,听得见听得见,刚才有点吵,现在好了。”

“你在哪呢?”唐盈盈疑惑道。

“火车站。刚完成一千米冲击,一脚踏进了列车车厢,下一秒居然就启动了。”程风得意地说道,“我跟康主任请了一周的假。昨晚给您发邮件了,听说您生病了?现在好点了没?”程风的语速极快,跟连珠炮似的。

“差不多了,我有个事要问你。”唐盈盈现在懒得计较他请假的问题,直接问道,“当年康主任跟柏潼因为什么官司闹得不愉快,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问我就算是问对人了,康主任当年在北京也算是风云人物,他接手的案子、他的婚姻大戏,前因后果、八卦细节,我在北京的哥们姐们都跟我详细说过。只不过,”程风有点犹豫,“我真的就要这么告诉你么?万一被康主任知道了来拔我舌头怎么办?”

唐盈盈没好气地说,“谁有空拔你舌头,我现在是他的离婚律师,了解一下他们两人的恩怨情仇等于官方授权了的八卦,你必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程风沉思了几秒,继而又大笑道:“那我明白了,康主任是让你去给他讨个说法的。说起来,那件事情他还真是有点委屈的。”程风迅速给事情定了个调子,装腔作势地咳嗽了两声,“咳咳,那我先介绍一下出场人物柏潼吧,她是个小有名气的科学家,就是那种为人低调、但研究成果已经让她不得不出名的那种天才。有一年,康主任得了个青年优秀律师奖,颁奖典礼在一家酒店,可巧了,当天旁边的宴会厅在颁一个部级科技成果奖,柏潼也在领奖。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