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程风撇了撇嘴,悻悻地说到。
“可真有出息。”唐盈盈挖苦他。
程风毫不在意,没心没肺地笑了笑,将身体转了过来,双手握着安全带,一双圆圆的小眼睛咕溜溜地转了转,盯着唐盈盈笑着说,“真的气还没消?”
“能消么?汪瑶都能把诬告陷害设计成这样了,结果一个无条件地要维护她,还有一个怂成熊样地放过她。那可是公安局,是国家司法机关,却由得她轻轻松松地来,又潇潇洒洒地走。”唐盈盈一面说着,原本已经消了大半的火气又窜了起来。
“这里是派出所。”程风纠正道。
“那也是公安局的派出机构。”唐盈盈发觉程风一直在跟自己对着干,气便不打一处来。趁着等红灯的路口,她猛地伸手去扯那条围巾。这次程风倒是早有准备,紧紧地攥在手里,一点也不肯放松。
“唐律,唐律,我真的快冻死了。你放过这条围巾吧,我跟你说个事情,保证你能消气。”程风一边挣扎一边求饶道。
唐盈盈倒也不是真的想拿回围巾,只是心里实在憋屈,无法安置的情绪与不平,让她就是见不得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好过。又见程风着急认真的样子,手上的力气便松了松,“说!你还有什么没说的事?”
程风护住了围巾,赶紧陪着笑脸说:“不是,其实是我刚才突然间想起了我读大学的时候上的一堂课,很有教育和启发意义,想跟你分享一下。”程风的脸笑得犹如一只讨要食物的哈士奇,一口白漆漆的牙齿露在外面,让人气也气不上来。
“那就分享吧,是什么课?”唐盈盈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在我大三的时候,学校请了台湾一位很有名的法学家来做讲座。老先生七八十岁了,颤巍巍地拄着一根拐杖走上讲台,坐在麦克风面前,问了在场所有人一个问题,你们想过四年的法学教育会给你们带来什么?在场有几个学生配合效果七嘴八舌地给了些答案,更多的人却什么也没说,都在等着他自问自答。老先生轻轻地说,充足的法学训练,将会送给你们另一个脑子。”程风模仿着当时的场景。
唐盈盈也听得有些入神,催促地问道:“什么的脑子?”
程风又笑了笑,娓娓说道,“老先生说,对于一般人而言,从小到大,我们会从家庭、亲友、还有环境中,学到各种各样的规矩,辨明是非、判断道德,这是一套基本的善恶观念,也是属于普罗大众的传统智慧。大部分人,拥有了这样一副大脑就基本能够应付一生中可能遇到的所有问题。面对任何情况,他们也理所当然地会从这里面找到解决的办法、或是安慰自己的道理。但是对于接受过法学训练的人,会拥有第二个脑子,在第二个脑子里,法律规则是极其重要的,价值观的首位是忠诚于法律职业,正义、逻辑、责权这些关键词都被高亮了,这个脑子是法律人安生立命的根本。但是,老先生鬼魅地一笑,又说了,你们要记住,第二个脑子仍凭你们再怎样去充实、培养,它也永远都不会大于第一个脑子。”
程风的口齿很清晰,长期的专业训练,让他对语言节奏的把控也非常好。话一说完,唐盈盈也觉得心里微微一动,仔细地思索了片刻,又问道:“老先生的意思是想说法律永远不会越过人事俗情去?”
程风也鬼魅地笑了笑,只是他笑起来的样子完全没有那种老狐狸成精的智慧感,而是像极了一只大马猴成精,“我哪里能知道老先生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他说的这些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就强背了下来,打算以后也依葫芦画瓢去做演讲吓唬人。”程风很欠揍地说道,又见唐盈盈脸色沉了沉,连忙补充道,“我当年确实不明白,也没胆子逮住老先生问个清楚,但今天这个事情,让我突然又有了一点体会。就这么说吧,我们用第二个脑子来分析,就汪瑶今天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