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真好。跟我之前的印象不太一样。”

秦鸣又喝了一口酒,摘下眼镜放在一旁,哼了一声,“你以前什么印象?觉得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大渣男吧,人类中的垃圾, rubbish!”

见他这么痛骂自己,程风连忙阻止道,“行了,别往死里骂自己了,不过能这么骂自己,还算是良知未泯吧。当然也没啥用,我猜你还是不敢去面对这惨兮兮的现实。”

秦鸣听到这话,又沉默了下去。烤好的蔬菜也好,鲜肉也好,都没了尝试的兴趣,只低着头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杯中的啤酒。

程风耸了耸眉毛,拎着酒杯,随意去撞了一下秦鸣的杯子,仿似漫不经心地笑道:“好了,不往你伤口上戳刀子了,我来给你讲个我自己的故事。”程风想了想,用手指了指面前那琳琅满目的各式菜碟,数点道,“你看,青菜白菜小南瓜,海带莲藕黄秋葵,猪肉羊肉大海鲜,从天上飞的到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到土里长的,只要是能吃的,就没有我不喜欢吃的,简单来说反正就是一满分吃货吧。可就我这么一个人,大一的时候天天让室友帮我带饭,你猜是为什么?”

“为什么?”秦鸣的兴趣被钓起来了,很配合地问道。

“因为惧怕食堂,哈哈,想不到吧。”程风嬉皮笑脸地说,“我家是农村的,哎,不是那种贫困山区啊,我老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进城务工了,家里的经济条件还凑合。不过我从小是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到上高中了奶奶还每天准时帮我把午饭给送到学校。所以,当我第一次走进大学食堂的时候,整个人都吓懵了,尼玛那么多窗口那么多菜品,让我怎么选?我怎么知道要吃什么?崩溃了一次以后,我就不太敢去食堂了,找各种理由让室友帮我带饭回来,他带什么我就吃什么。我宁愿求人,宁愿多花一点钱,也不愿自己去食堂窗口选菜,爷爷奶奶照顾了我十几年,无微不至的关心直接毁掉了我对吃什么的决策能力,哈哈哈,你不敢想象吧?”

秦鸣配合地扯了扯嘴角,无聊地说:“是不敢想象,这个故事实在是没劲透了。”

程风不以为意,又拿酒杯跟秦鸣撞了一下,笑道:“嫌弃我?那你说一个你的故事,嗯,说说你第一次拿刀上手术台的故事吧,是不是吓得手发抖了?有没有尿裤子?”

秦鸣无比嫌弃地瞥了程风一眼,抿了半杯酒下去,“都以为是你呢,就算是第一次上手术台,之前教学视频,模拟手术也做了无数次了,有什么可怕的。”秦鸣又想了想,不怀好意地笑道,“不过你这么一问,我倒想起我刚入行的时候,参加的一次急诊手术。那天中午吧,我刚吃完饭,正在水池那刷碗呢。手术室打来电话说是有急诊,让我跟我老师下去。我一进屋,一个车祸伤者躺在手术台上,身边围着手术外科、脑外科、口腔科、骨科一大溜的医生,台上和台下全是血,麻药刚刚打进去,还没完全起效,病人被摁在台上,不是很大声却很清晰地在呻吟着。我走过去,先看了一眼,半张脸的皮都被掀开了,脸皮下黄色的脂肪、跳动的血管还有白色的牙龈结构全都露了出来,那半边脸却是完整的,用干净的棉花擦了擦脸,都还能看到病人痛苦的表情。我老师一步上前,把内眦定位好,你知道内眦是什么吧?就是这个位置。”秦鸣在自己的脸上比划了一下,程风脸颊肌肉抽搐了一下,夹着一块牛腱肉的手缓缓地往下落。

秦鸣继续道:“内眦固定好了,口腔科就开始缝,接着我老师从眼眶的位置也开始缝,缝了两针,他突然把持针器递给我,让我继续。我接过针的手都开始哆嗦了,头顶一片湿漉漉的凉意,缝了几针,针尖穿过皮肤的时候,我害怕会刺到病人的眼球。勾线的时候,又害怕会勾到皮下血管,造成大出血。觉得血腥味越来越重,刚吃的午饭在胃里不断翻腾。我甚至想象了一下,要是我当场呕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