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嘴笑得十分接地气,“不是地名,是秋天割麦子去了。我爷爷坚定地要求每年春秋两季,家里农活忙的时候,必须回家帮忙,插秧割谷子,干完了才准出来。我知道听起来像个笑话,抗议过,抗议了很多次,一点用都没有。老爷子比谁都倔,坚定地认为干农活是祖宗手艺,只有会种粮食的人才不会被饿死。我要是敢不回去,老爷子就敢在家一天早中晚各拿半杯农药兑老酒,用这条老命来威胁,一定让我回去才罢休。”

唐盈盈呆了半晌,仿佛在听另一个世界的奇闻,缓了半天才问道:“那日后接了大官司,要开庭要宣判,你也得回去种地?”

程风坚定地说:“是的。老爷子喝农药进两次医院急救了,我爸和我的名声都在这上头系着呢。只要田里谷子一熟,就是天上下刀我也得回去。”

唐盈盈无语了很久。第二天找到康俊,表示了对与程风合作的深深担忧。康俊倒仍是那副笑滋滋的欠揍表情,云里雾里打了一通领导太极,核心说辞就是,让她不要着急下结论,程风这小子看着粗糙,其实好用着呢,你可以先试用试用看。

想到这里,唐盈盈的纠结难受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不怀好意地想,“这确实是个法子,让程风先去处理。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便知道了。这种情感纠结的事情,也许需要的正是一把做工粗糙的大剪子呢。”

?第五十四章 大剪子

在如何与秦家交涉的问题上,刘家人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毛阿姨为代表的必须结婚派,主张赔钱是绝对不行的,秦家赔钱有什么用,能补回曼丽的身体吗?秦家要当真有良心,不怕以后遭雷劈,就应该对女孩子负责一辈子,要么就乖乖地娶了刘曼丽,好好过日子。另一派则是实在不行就赔钱,主要由刘家哥哥主张,认为如果结婚有难度,赔钱也可以,但是金额嘛……

曼丽的哥哥叫刘贵中,比妹妹只大 5 岁,多年来的户外工作却令他长了一副沧桑的脸,灰黑色的脸上挂着一道嘲讽的笑意,嗓音粗粝得像耗子在啃桌角,“我当初就说了,人家秦鸣一个富二代,能看上曼丽这么一小护士嘛。就是随便玩玩的。妈,你也别做梦了,还想着曼丽能嫁进他们家去呢?人家瞧得上么?别说秦鸣这种留洋回来的公子哥了,就曼丽现在这种被人给玩残了身子的女人,除了村里那种死了老婆的鳏夫,哪个男人还会要?我觉得你还是现实点吧,想想怎么让他家多赔点钱。啧啧,”刘贵中咂了咂嘴,不屑道,“十万块,打发叫花子呢。”

毛阿姨的脸色更难看了,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刘曼丽,女儿就像一尊小小的塑像一般,目光无神地只盯着窗外的光,对屋里的对话毫无反应。毛阿姨心有不忍,斥责儿子道:“你个鬼小子,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哪有这样说自己妹妹的,就不能盼着她点好嘛。”

刘贵中哧地笑出声来,依旧是那副万般不屑的表情,“我怎么叫不盼她好了,我巴不得她真能嫁进秦家呢,你知道那个秦鸣的母亲是干什么的吗?自己开公司的,有自己好大的一家工厂。曼丽要是成了秦家的太子妃,至少能给我弄个司机的工作吧。可我想有用么?人家不可能要曼丽的啊,还不如现实点。我也想好了,咱们就管他们家要三百万。你看,两百多万够咱们回老家买套房了吧,不,买两套,一套三居的我跟阿红结婚住,再一套两居室的给你住,以后咱们赚够了回老家就能过好日子了。再剩下一点,我就买个车,拉拉客拉拉货,每个月也能多赚几千块钱。现在就出十万块,够个屁,一根毛都买不起。”阿红是刘贵中的女友,一直在催着他买房结婚。

毛阿姨张了张嘴,不能置信地看着儿子,道:“三百万?你就不是在做梦了?一下子哪有这么多钱给你?”

“一下子拿不出来就慢慢要呗。这可是她亲生儿子闯出的祸,她不得出点血来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