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关着人的话,婚礼上就没有新郎了,那还咋弄啊?”
林小云此时自己都快要精神错乱了,哪里还有心思跟钱父详细解释,便应付道:“是,他涉嫌参与了一个经济案件,情况很复杂,您最好能亲自过来一趟深圳。明天,或者后天,越快越好。”
钱父更加疑惑了,他想了想,道:“什么经济案件呀?俺不懂啊,他婚礼不是下周么,俺儿子给俺订的机票也是下周的,俺得下周才能过来啊。你去跟他们说说,让他们先放人啊,中不中啊?”
林小云只觉得自己脑袋更疼了,心里虽从未指望过他父母真能帮上什么忙,却见他们一副还要自己照顾的样子。一股邪火从心底直往上涌。她憋了半天,忍不住对着话筒道:“还有什么婚礼,人都要没了。拿什么结婚,我们还剩下什么去搞婚礼?”说到最后,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
钱父一听结婚的事也要黄了,立刻就急了,扯着嗓子喊道:“林家丫头,你这是怎么说话的,说好的事情怎么能不算数呢。俺家娶媳妇的消息四里八乡都通知到了,俺家给了你二十二万的彩礼钱,你家也是收了的,怎么能说变卦就变卦呢。你把你爸妈的电话给俺,俺要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林小云听钱父一门心思都在彩礼上了,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完全搞不清楚眼下的状况。林小云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裂开了,她挂了电话,失魂落魄地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着。深圳的深秋,天气格外宜人,闲闲的晚风吹在身上,像是婴儿肥肥的小爪子在脸上轻轻地抓痒。街上人来人往,大多数都有着一张年轻且朝气的面庞,每张脸落进林小云眼里,都是无忧无虑的幸福模样。她恨极了,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倒霉,为什么所有的麻烦现在都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明明是钱鹏做的错事,可他现在带走了,留下这一大摊子麻烦,都要她去处理。她怎么处理?她又有什么能力处理。想到这里,林小云掏出手机,打开与钱鹏的微信对话框,大骂道,“钱鹏,你这个王八蛋,搞了个什么狗屁项目,坑死人了。”“我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你,整天装 TM 什么技术天才、商业精英,你就是个臭屌丝!什么都不配!”一条接一条咒骂不休的语音信息掏尽了她心里所有恶毒的词汇,看着它们发送了过去,林小云心里觉得舒坦了一些,她知道钱鹏看不到也不可能回复,但除了对着他的微信头像破口大骂之外,她此时还能做些什么呢。
骂到后来,她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清楚,眼泪和鼻涕糊了满满一脸,她一边走,一边哭,想起来了一点又对着手机含糊不清地骂几句,骂得多了,又觉得胃里恶心,趴在绿化带上呕吐一番,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活像一个神经病。
二十几年便活到人生末路的感觉,大抵如是。
走了许久许久,林小云呆呆地站在十字路口,她满心只希望现在能够有一辆没看清路的车突然驶出来,撞倒她,死了更好,死了就不用面对这一切了。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要是可以是被一个挥金如土的富二代撞了更好,就算是碰瓷,也能得到一笔不少的赔偿吧?她现在所有的问题都是钱的问题,但她实在是没有什么钱了。
康俊的办公室里一个环形的加湿器轻悠悠地向外喷吐着水雾,带着极淡的栀子花香。深圳作为一个沿海城市,空气湿度常年都在 50%以上,可康俊仍嫌不够,干燥是皮肤和头发最大的敌人,他自我保养的意识甚至胜过了许多女明星。今天的气场不是太好,一上班,唐盈盈和林小云便过来找他为钱鹏的事寻求帮助。康俊瞅了一眼林小云,一身素白的衬衣映着没什么血色的脸,坐在沙发上,十个手指局促不安地纠缠在一起,让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她的状态非常不好。
案情有些曲折,林小云叙述完。康俊的脸沉了下去,快速地翻阅了林小云带过来的资料,嘴上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