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简单的黑和白、对与错的对立,而是自己得知道,一旦去做了那些不可为的事情,哪怕是细微的小事,你心里敬畏的那堵墙便被打破了,从此之后,便再无什么不可为。人一旦失去了自己的底线,风险便会随之而来,也将会失去其它宝贵的东西。”康俊浅浅笑道,像是不经意随口一语,道,“Debra 的事我也略有耳闻,上面这些话我倒不是说给您听的,而是希望你能回去跟令公子讲一讲。”
康俊最后这句语带双关算是彻底回敬了齐老爷子之前的话。齐元德被堵得发作不了,脸上层层叠叠的皱纹似乎都要被怒气给胀平了。他嚯地站起身来,拱拱手道:“既然如此,那算我今日白来了,告辞。留步。”几句话连珠炮似地蹦完,转身便走,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康俊一脸茫然。
黑色长款的凌志车在院子里转了一个圈,便掉头出去,留下一股长长的尾气。康俊站在会议室的窗前,目送着财神爷的背影,嘴里哀叹不已。又伸手叩了叩眼前那面被形容易碎且不牢靠的玻璃,声音不高不低,不辨喜怒地说:“出来吧,唐律师。”
第三十七章 硬碰硬
这绝对是一场偶然,唐盈盈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是故意偷听康俊和齐元德谈话的。离婚的案子她办得不多,所以今天一早就来资料室查案例。正看得入神时,小狐狸和老狐狸便走了进来。厚厚的书架严严实实地掩住了她的身影,让她旁听了这么一场精彩的交锋。“主任,你真是一位正人君子,回头我跟 Debra 好好念叨一番,一定让她对您今日的大恩感激涕零。”唐盈盈微微整理了一下弄皱的裤腿,心虚地奉承道,“说真的,齐家给的酬劳不低啊,也非得是您这般有硬气的才能给一口回绝了。换作别人,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早就达成合作协议了。”
康俊虚看了她一眼,嘴里颇有几分懊悔之意:“酬劳是不低,真是不低呀。齐元德的人脉,光想想就知道是一座大的金矿。要是换作其它时候,这事也不是不能做,只是眼下,Debra 怀着身孕,在人生的坎上踹别人一脚,这可实在做不出来。”
唐盈盈瞪着眼睛看着他,想起在北京时余律师对康俊的评价,心道虽然平时看着不似好人,紧要关头倒是没彻底丢了良心。只是这副不在意的口吻,活活令方才涌起好感又缩了大半回去。康俊毫不在意,仍是平日里常见的那副纯纯的笑意,道:“听说你现在是 Debra 的离婚律师,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么?”
唐盈盈想了想,又摇摇头道:“我之前尝试跟 Rowan 联系了几次,完全沟通不了,一直是那副多情公子的样子,死活不肯离,也没有请律师来协商的意思。Debra 跟我商量可以先做通齐老爷子的工作,内部各个击破。不过,今天看来,老爷子这爆竹的属性也不是好惹的。”唐盈盈光听着刚才康齐两人的对话,就想打退堂鼓。
康俊弯了弯唇角,类似讥讽地笑了笑,又道:“爆竹是爆竹,可我刚才这么怼他,也没见他把我给炸呀。”
唐盈盈心道,“这可不好说,指不定回去怎么弄你呢。”而且方才虽然看不见齐元德的神色,只听那语气便夹带了不少刀枪。唐盈盈暗自度量了一番自己的骨头架子,不像是能扛起这般风浪的模样。
康俊饶有兴趣地看着唐盈盈面上阴晴变幻,缓缓道:“我这些年,也跟不少所谓‘成功人士’打过交道。除了那些一夜爆发的新富们,这些上位者们无论脾气性格如何,总有一样长处,就是心里头见事极明白。齐家自 Rowan 的祖父辈开始发迹,齐元德自己在香港金融行业摸爬滚打的数十年,恒生指数都被推到重建了多少回,如果心里头没一根定海神针撑着,齐家又怎么保持今日的光景。他们只是惯用表面上的财势来逼诱你做些事罢了。成固然很好,合作不成,难道他们还当真有精力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