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抬起腿就踢向眼前的人影,“我抬起脚的那一刻,大腿同时被几只手抓住,刺啦一声,落地的长裙被人撕开,有一只手悄悄地伸进了裙子底下,将一个球状的东西用力塞进了我的身体,接着那个东西发出脉冲式的电流。我恶心极了,拼了命跟人撕扯。一直闹,一直叫,直到警察过来了。”张怡回忆起当天的情景,仍然觉得跟沾染上了什么恶心疾病一般难受,浑身跟打摆子似地发颤。

她刚讲述完,一旁的林小云眼睛睁得老大,脱口骂道:“这群人太过分了啊,畜生啊!”

唐盈盈还比较镇定,微微蹙眉,看了她一眼,又扭头问张怡道:“你报警了?”

“报了。我也知道在人家婚礼上报警挺触霉头的,可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谁来劝都听不进去,只想把那几个混蛋枪毙了才好。”张怡说话时,仍气愤难消,“警察来了以后,从我身体里取出一个跳蛋,你知道吗,就是那种成人玩具,我一看差点气晕了过去。还验了伤,倒只是一些轻微擦伤,没什么关系。我说我要告他们,唐律师,您说这算什么罪?凭什么大庭广众地这样对我?”

唐盈盈沉思片刻,道:“根据你所描述的情形,应该涉嫌触犯猥亵罪了。”

“对,对。我也是这么跟警察说的。可警察跟我说,让我回去再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毕竟都是亲戚朋友,是不是真要走到上法庭这一步?根据他们的经验,婚闹这个事情可大可小,许多当时气得不行的女士们,后来在家人的劝说下都和解了事了。当然由于他们在酒店里放鞭炮,扰乱公众秩序,派出所已经将他们行政拘留了。”

唐盈盈想了想,警察的说法也在理。猥亵妇女是刑事罪,走的是公诉流程,本来不干受害人太多事。可由于有太多的受害人及其家长对贞洁名声、经济赔偿等原因的考虑,导致许多侵犯妇女性权利的案件在审理过程中出现了受害人改口供、甚至直接找不到人的情况。警方的担忧唐盈盈同样也有,于是她问道:“那你跟家人商量过了吗?是打算继续告?还是可以跟对方谈一谈。两者的区别在于,先进行和谈的话,可以争取到更多的经济赔偿。如果走诉讼途径,法院判完刑事责任后,再判附带民事赔偿,一般金额都不高。”

听到她这样说,张怡嘴角轻蔑地笑了笑,道:“能赔我多少钱?一个亿还是两个亿。赔不了改变我下半辈子社会阶层的数额,都只算是零花钱,我自己不缺我自己也能赚到。不谈,没什么好谈的,他们做出这种事情之前也没跟我商量什么,我干嘛要这么礼仪周到。”

唐盈盈心想,这张怡看着温顺文静的模样,性格倒是火爆刚强,倒有些出乎意料。她又接着问:“那你跟你家人商量了么?”

提起家人,张怡神色倒有一些为难,她想了想,道:“我成年了,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我的感受也是我自己的。这事我不想麻烦家人,他们也不能做我的主。”

唐盈盈见她这样说,还是不厌其烦地解释道:“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这毕竟这事情牵扯到你表姐和表姐夫,亲戚间的评论和指点有可能对你之后的诉讼产生一些阻力。我也是提醒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先做好他们的沟通工作。”

听唐盈盈这么说,张怡也点点头赞成。双方的第一次沟通就这么结束。

林小云有些不明白,在回去的路上问道,“这事看起来并不太复杂,警方在现场取了证,人也都拘了起来。直接立案起诉就行了,怎么您和警方都还这么小心翼翼的呢?”

唐盈盈看了看林小云,笑道:“中国社会,人情大过天。许多官司到后来捱不下去了,并不是因为证据不足,或者是嫌疑人逃脱。反而是在重重叠叠的人情压力下,受害人自己心生了退意。”

林小云想了想,头往右侧一偏,圆圆的脸上浮出了可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