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逻辑去说服理智的人、用情绪去感染感性的人,用心态去带动盲目的人。现在好了,要被搞定的人是康俊,他既不盲目也不感性,逻辑能力又高于其它人。对他得使奇招才能制胜。”
康俊把手中的笔往桌子上一放,目光在两人身上依次扫过,缓缓道:“行了,现在我成裁判了,是正义胜利还是邪恶胜利就在我这一票了,压力还真大。你们开始吧。”他说完,甚至微微阖上双眼,做出了静静聆听的模样。
Rowan 笑了笑,开始了他的发言。他跳了预言家的身份,发言的时间很长,几乎复盘了整局游戏。从第一夜谁被杀,谁被验,第二天怎么投的,自己怎么想的,甚至到方惟安什么时候发言前停顿了一会之类的细节都一一详细叙说,丝丝入扣,从逻辑到情理没有一点瑕疵。在场众人几乎都被他娓娓道来的声音吸引,甚至身为法官的林小云都托着腮,听得入迷。末了,Rowan 停了一刻,目光依次徐徐巡过场上所有人,最后锁在方惟安身上,浅浅一笑,又道:“为了证明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可以把刚才说的内容再说一遍。这是一个简单且有效的测谎方式,如果我在说谎,我肯定不能把所有细节完整叙述。”说完这句,场上发出一阵低呼声。Rowan 却丝毫不在意,仍然不疾不徐地又把刚才的发言完整的重复了一遍。待他讲完,场上默了一切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方惟安身上。胜负的局势到此刻似乎已经非常明显,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康俊有十足的理由去相信 Rowan 的发言。
唐盈盈的双手紧紧握住,手心里涔出了一层薄汗。面对 Rowan 毫无破绽的叙述,她似乎也想不出有什么突围的方式,只能与旁人一样,将担忧的情绪用目光传递到了方惟安身上。
方惟安的身影笼在柔和的灯光下面,显出了平日里不常见到的温柔。他看了唐盈盈一眼,目光却遥遥越过了众人,落在了前方墙面的壁画上。他沉默了两分钟,许是更久的时间,音色如一块碧玉沉入秋水:“你们见过真正的恐怖分子吗?”唐盈盈只觉得身上的寒毛一根接着一根竖了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方惟安会彻底跳出对这局游戏的分析,婉婉地从一件毫无关系的事情上说起。“我曾在特拉维夫待过两年,那是以色列第二大城市,看上去跟深圳很像,有山有海,有便捷的现代化建筑,却同时也几乎是这个世界上遭到恐怖袭击最多的地方。有一次,我在做一个文化展会的外围安保,一个年纪很小的少年,大约十一二岁的样子,推着婴儿车过来,车子里坐着一个一岁的小女孩。他跟我说,他们学校布置了周末作业,要写一篇参观展会的文章。他家住得很远,父亲在其它地方打工,母亲跟他说,他得照顾妹妹,所以他把妹妹也一起带了过来。他说完,举起婴儿车里一大罐那种纸盒装的牛奶,说,这是我妹妹一天的粮食,他让我允许他带进会场去,说完自己打开喝了一口。我那个时候感到特别为难,这么大盒的液体是严格禁止带入的,可如果我不允许他,那个小女孩是不是就得饿一整天的肚子了。我拿着那盒牛奶摇了摇,又让警犬闻了闻,没发现什么问题。然后我看着那个男孩,我让他把刚才说的话,还有今天早上的行程再复述一遍,希望通过这个办法检测他究竟有没有说谎。他照做了,说得比第一次还更详细,连早上几点起床,怎么准备妹妹的牛奶,准备自己的干粮,怎么坐车,怎么转车都讲得清清楚楚。我几乎就信了他,准备让他们进去。但是我接过了那盒牛奶,告诉他我不会把他处理掉,而是放在值班室里,如果他妹妹饿了,随时可以来找我。小男孩各种不情愿,却也没有办法。他们进去以后,我越想越觉得这盒牛奶有问题,撕开检查一看,果然在盒子中间被放置了一枚硝化甘油炸弹,缠好裹好之后,再灌上牛奶。我后来仔细想过这个事,当时我之所以特别相信那个小男孩,因为他说的每句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