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媛又转向唐盈盈,道:“唐律师,你说,这事情该怎么个说法?”
唐盈盈虽不喜美媛那副贪慕虚荣的小三嘴脸,可如今蓝姐做局又咄咄逼人的态度,更令她不满。但世间事,很多时候总是现实强过道理。她斟酌了一刻,才好言解释道:“所谓遗嘱继承针对的是继承顺序内的人,只是改变继承顺序。按照眼下的情况,如果能证明孩子确实与胡总没有血缘关系,那便不在继承顺序内,应当推定为遗赠。受遗赠人能取得遗产,完全是按照被继承人的意思表示而取得。胡总病中所立遗嘱,强调再三的是要将公司交给自己的儿子胡耀祖,可见他当时的真实意思的出发点是子承父业,而胡耀祖非血缘将推翻这一基础。同时,继承法的原则是尽可能保持社会经济关系稳定,无论是无缘无故的得利还是无缘无故的受损都不是法律所鼓励的。所以,蓝姐要是提出该遗嘱无效,将有很大可能会得到法官的支持。”唐盈盈一边解释,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如果美媛你有证据证明自己一直被欺骗而产子的话,是可以提出经济赔偿的。只不过,这个的取证难度非常大,你也要有心理准备。”
美媛并不傻,唐盈盈的解释让她完全明白了蓝姐的心思,蓝姐恐怕早就将这一套研究得透彻了,不是十之九稳的事,怕这个佛面狼心的女人也不会去做。只是她完全不愿相信自己怎么会这么傻,全然被蒙在了鼓里,傻乎乎地熬了这些年,到头来,一场空。她跌坐在那硬得硌人的实木沙发上,嘴唇不住蠕动,想开口骂人,却又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蓝姐阖上双眼,沉默了一刻,缓缓道:“行了,今天把事情都说清楚了,以后也省得外人老惦记家里这份财产。你跟着老胡也有几年了,这样吧,你主动放弃继承权,那套小公寓就当是我们夫妻送给你的礼物。它面积虽然不大,但地段好,算起来也值三四百万了。你以后带着孩子也有住处。但再要想别的,就是妄念了。”
说罢,蓝姐拉着女儿转身上楼去了,再也不顾美媛怎么脸色惨白,又怎么从沙发上失力跌坐到地板上,一声惨过一声,哭得撕心裂肺。
余律师开了一辆银灰色的宝马 5 系,底盘非常稳,启动时发动机的声响像细雨打在纱窗上。“我们都被蓝姐当工具使了。”余律师憋了半天,车子开出胡家别墅不到两百米,便开始向车上的唐盈盈抱怨,“前两年胡总的本家兄弟们闹得多凶,蓝姐一直笑脸相迎,从来没跟胡家人正面冲突过。背地里却不动声色地给丈夫安排了美媛。嘿,还顺带捎了个帅哥去做美媛的司机兼保镖。这叫什么,这搁着旧社会就叫借种。当然,现在这么说话就很难听了,但事情还是这么个事儿。等美媛生了儿子,遗嘱办得妥妥的,叔伯兄弟也没机会闹了。大家都觉得各得其所了吧,胡总两眼一闭,立马就来这么一出。胡家那个企业少说十几个亿,里头多少人盯着念着,蓝姐就用一套小公寓给稳住了。胡家那些兄弟法理上没有优势,再想闹,也就闹不起来了。跪了,真心给蓝姐跪了,能将新旧两套思维都玩得这么溜的,她算是我见过的一号人物了。”
唐盈盈听他这么一解释,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搞清楚了,问道:“胡家人之前当真闹得厉害?”
“可不是嘛,我上次跟你说过,连胡总自己都被说动了,差点就要把企业分了给他几个生了儿子的兄弟。”余律师的手在方向盘上轻轻拍打,“找过我要修改遗嘱,当时蓝姐也在场,就轻飘飘地说,老胡辛苦一辈子,我们就一个女儿,以后总是要出嫁的,白便宜了其它人,倒不如留给自己兄弟。只是我现在年纪大了,肯定不能生,老胡身体还可以干几年,也不用这么着急,万一有个什么转机呢。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吧,现在回想起来,感觉我身上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唐盈盈沉默了片刻,道:“蓝姐的手段确实厉害,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