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戈。”裴明律心急如焚,立刻命令围着他下跪行礼的禁军让开。
这些本应忠诚于他的侍卫却只是跪在地上,牢牢地把他和陈戈分割开来。
“太后懿旨,务必杖毙陈戈,还请皇上赎罪。”
裴明律面色铁青,“给朕滚开!”
禁军仍不让,裴明律气急,一把抽出随行侍卫的佩剑抵住为首那人的脖子,冷若冰霜,“朕再说一遍,全都给朕滚!”
那人明明在发抖,却仍一动不动。他不动,其他的禁军也不动。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禁军指挥使刘克蒸领着属下匆忙赶来,向裴明律行了个半跪礼,“臣刘克蒸参见陛下。”
“刘克蒸你来得正好,”裴明律克制着满腔怒火,狠声令道:“让你的属下给朕滚出章德殿,任何人都不准伤害陈戈!”
刘克蒸抬头望向裴明律,“陛下,臣等只是遵太后旨意行事,还请陛下不要为难小的们。”
“太后旨意……”裴明律眉宇间透出一股狠厉的气质,一字一顿道:“难怪朕派来保护陈戈的禁军反倒成了刺向他的剑,刘克蒸,朕问你,若朕今日非得保下陈戈呢?”
刘克蒸丝毫不惧,向裴明律拱了拱手,“那臣等只能得罪陛下了。”
“如此啊……”闻言,裴明律没有发怒,反而平静了下来,他丢掉手中的剑,走到刘克蒸身边,缓缓揉着自己的手腕,“朕以仁孝治国,太后贤德远见,是朕所不及,她的旨意自然在朕之上……”
刘克蒸低下头,唇角不屑勾起,心想皇上果然软弱,闹这么一出已经是他最大的能力了吧。
然而下一瞬,他的脖子就骤然一凉,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目,感觉到自己的头和身体分离开来,然后就再也没了气息。
刘克蒸的身子仍保持着跪姿,头颅在地上可怖地滚了两圈,双眼瞪得老大,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堂堂禁军指挥使居然会死得如此轻易。
瞬间喷溅而开的鲜血溅了裴明律一身,让他白皙的肌肤上铺满了红,他把玩着手里锋利得惊人的短刃, 阴鸷目色渗着寒意,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
在场众人无不被这一突然变故惊到,空气中一片死寂。
裴明律就这么站在血水里,缓缓环视四周,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看清楚了,这天下还是我裴家的天下,朕的仁孝是对天下百姓,而非对欺君罔上之辈……”
他轻轻擦拭着短刃上的血迹,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审视着他们的忠诚和恐惧。
“母后确实是待朕极好的……”裴明律又笑了起来,那笑容带着刺骨的森寒和难以言喻的满足,“母后又教了朕一课,原来权力是要沾血的。”
大半跪拜的侍卫宫人震慑于他突如其来的雷霆手段,尚有不知死活的禁军侍卫手握长枪,目露凶光,蠢蠢欲动。
裴明律嘴角斜斜勾起,眼神里带着肆意的狂放,“禁军指挥使一职空缺,谁忠心于朕,谁就是新的指挥使!”
话音刚落,已有一人出列,手起刀落,直接斩杀了面色不服的禁军,鲜血溅落在冰冷的地面上,那人双膝跪地,镇重向裴明律叩首,“臣愿带领禁军,誓死效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很好,”裴明律满意颔首,“禁军校尉周亮即刻起升任禁军指挥使。”
他的视线慢慢扫过人群,“那么其余人呢……”
众人没想到年纪尚轻的皇上竟有如此雷霆手段,震惊震慑之余开始重新审视起眼前的局势,终于,他们纷纷将头抵地,齐声高呼万岁。
裴明律傲然负手而立,刘克蒸的鲜血从他的脸颊滴落,面容艳丽妖魅,“朕念及禁军也是受人蒙蔽,今日之事不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