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时他不那么固执，从自行车的后座跳下来，跑回到斑马线上，去捡那顶掉落的帽子，也就不会把自己置身险境。母亲也不会为了救他，卷入驶来的大货车底下。

那段日子，他过得有多煎熬，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故而，当听到乔雨得厌食症的原因，他亦能感同身受到她的痛苦。

57书上说变老的人，会先离开这个世界。

吃过饭后，两人并肩沿着街道散步，路口有个卖氢气球的老太太。

陆庭声问：“喜欢哪个？”

乔雨仰起头，左看右看，指了指小黄鸭，“就它吧。”

以前她买过氢气球，一个不小心手没捏紧，它就飞走了。

老太太把绳子递过来，乔雨谨慎地在手腕上缠了几圈，与陆庭声继续往前走。

看见正试着弯腰系鞋带的孕妇，她马上解开氢气球的绳子，交到陆庭声手上，“你在这儿等我。”

乔雨跑到孕妇面前，笑着说：“你好像不太方便，我帮你系鞋带吧。”

“那，那多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

乔雨弯下腰去，帮女人系好了鞋带，站起来看着她的肚子。

“谢谢你啊。”女人感动不已。

“我可以摸摸他吗？”乔雨腼腆地提出请求。

“哦，可以！”

乔雨抬起手轻轻抚摸女人的肚子，隔着棉质衣料仿佛能感受到孩子，正在他妈妈的子宫里顽皮地跳动。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受。

她把手收回说：“恭喜你将成为一个母亲。”

“谢谢。”女人满脸的慈笑。

回到陆庭声身边，他将“小黄鸭”系在她的手腕上，然后问她：“还记得五一去我家，见到的那个小女孩吗？”

“记得啊，她很可爱，又聪明。”

“自从那次吃糖卡住以后，谁给她糖她都不吃，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乔雨感慨地说：“儿时的记忆总是最深刻的，即便过了很多很多年，仍然能记清每一个细节。”

“你对你妈妈还有印象吗？”陆庭声问。

“当然有了，她跟我爸离婚的时候，我已经七岁读一年级了。”

“如果有机会，你想不想见她一面？”

乔雨摇了摇头，看着他说：“陆庭声，你爱你的母亲，但我不一样，我恨那个女人。”

“为什么恨她？”

“她和我爸离婚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爱上另一个男人，和他远走高飞，抛弃了我和我姐。以前你总问我关于她的事儿，我怕家丑外扬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乔雨顿了顿声，神色有些茫然，“你说人的欲望究竟是什么？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就会很幸福吗？也不一定对吧。”

“至少他们不怯懦，敢于面对内心的欲望，活的潇洒自在。”

听到此话，乔雨眉头一蹙，语气也冷下来，问：“那你的欲望是什么？跟我上床吗？”

“是。”陆庭声毫不遮掩，眼神也赤裸裸，瞄下她的大胸。

“粗鄙。”

陆庭声痞笑着转过身，双手搭在她肩上，微微挑起眉说：“如果我现在亲你，会不会骂我流氓？”

“不会。”乔雨一脸平静。

他以为得到了应许，低下头去吻她的唇，谁料她轻声笑了起来，说：“我会报警。”

陆庭声慢慢直起了腰背，双手抄入裤子口袋，一副扫兴又无奈的表情看着她，说：“乔雨，我的心意你还不懂吗？”

“我就是因为懂，才不想让你失望！”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仰起头去望他，“陆庭声，我没办法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