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宜也跟着起身：“我和你们一块去。”

皮修有些吃惊，但没说什么抬脚就往前走，池宜紧随其后。

她还没离职，穿的还是职业装，一双小皮鞋磨得她脚后跟破了皮。

一股钻心的痛漫了上来，池宜只能强压下继续走路。

小孩口中的佳佳家，不到十平米，一进去就是床，连卫生间都没有，池宜看到外面放了几个盆，估计是露天冲一下。

小孩朝里面喊了一声：“佳佳，我把皮叔叫来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

屋子里昏暗一片，房间里的光线比外面昏黄的光线都还要暗。

池宜还能听见女孩抽噎的声音，像小猫，很微弱。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了，过了一会房门口出现了一个小孩。

三月底的天，首都还没热起来，夜里是很凉的。

女孩穿的不合身的背心光着脚就出现在了门口，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也乱糟糟的。

她两只手相互抓着，羞怯又害怕：“我……我不敢一个人睡。”

皮修扭头给池宜解释：“她和她妈妈住在一起，不过她妈妈被我们送去医院了，现在家里就她一个人。”

池宜没说什么。

不过马上她就想通了这里面的关窍，皮修是个中年男人，佳佳虽然还小，但也是个女孩，非亲非故住在一起肯定不行，她能理解他的为难。

可是放一个小女孩在家里住肯定也不行。

池宜出声：“我家里就我和我外婆两个人，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让她来我家住一晚。”

皮修加了池宜的联系方式，骑车跟在池宜甲壳虫后面跑，看到林淑华出来才放心离开。

池宜给林淑华简短说了一下，林淑华笑盈盈地就把佳佳带进了家。

家里一直就两个人，多个人也热闹，而且是个小女孩，林淑华看着很是喜欢，让她想起了安芹小时候。

那时候条件不好，林淑华要去工作，没时间管安芹，安芹也是脏兮兮的。

池宜问佳佳想一个人睡还是和谁睡，佳佳指了指林淑华：“想和奶奶睡。”

林淑华高兴地亲了佳佳几口，把池宜小时候的衣服都翻了出来送给佳佳。

池宜笑笑，把楼上的房间收拾了一下就上去睡了。

第二天把佳佳送回去的时候，林淑华还红了眼，让佳佳想过来玩就过来。佳佳亲了林淑华一口，就钻进了池宜的车里。

送佳佳回去的时候，皮修身后站了不少人。

池宜放慢了一下脚步，皮修走了过来：“我把人都叫齐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放心，我没把你的计划说出去，只说了你帮佳佳的事，他们是来还人情的。”

池宜点头：“谢谢。”

好在她今天早上没吃东西，一路走过来冲击太大。池宜在第九区长大，知道这里落后混乱，但这片待拆迁的地方刷新了她认知的下限。

当看到石缝后涌出来的蛆时，池宜还是没能忍住心里一阵反胃，跑到一旁呕吐，但只能吐些苦水出来。

皮修递了张纸给她，低声苦笑：“第一次见贫民窟吧。”

池宜擦了擦嘴，回头看他：“我也住在第九区，也是贫民窟里出来的，今天我只是身体状态不太好，不好意思。”

皮修笑笑没再说什么。

池宜离开的时候，他指着身后乌泱泱的人：“你有难处就说，这些人你都能用，我们是没钱但有的是力气，总有用的到的地方。”

池宜礼貌道谢，皮修又送了个雪糕给她：“可以去味道。”

池宜没拒绝接下了。

计划书初稿写好那天，她就请了病假，老孙不想批，池宜干脆在办公室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