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乌月山处在两城交汇的山间,离京城这样近,竟从未有人发现过匪迹。一窝子土匪白日夜里不寻欢作乐,自寻了山间平地操练着什么。那匪头子对着一干兄弟,念念叨叨,说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现在正要时候!”

张义并不避她,她都见过,从前没见识过山匪,这些人便是山匪。

这些人不是山匪还能是什么?一个个精壮,生的凶恶。

席从雁只回了他亦不知晓,随便一问。在这处问不到,他姐姐大抵也不知道什么。辞别席从焉,最终觉着还是再去问赵谦。

少年匆匆离去,席从焉眨眼便见不着人。

侍女复进屋,一主一仆侍弄还未修饰完毕的倒仙。

夫人有些走神,不小心错剪花枝。一朵粉色娇艳的花儿落地,白白被这人踩的地玷污,青玉瓶的花枝缺了角,不得全,已然碍眼。

……

倒腾许久,还是要去找他二哥。

去清和院的路上万物朦胧,少年劫了仆人的灯笼,照明前路。到了地儿掀开门帘,进屋,瞧见赵谦坐在黑木矮案,亵衣松散,赤着半边精瘦臂膀,下身只着雪白里裤。

明月跪在矮案侧。

四目抬首见来人。

“从雁来的正当时。”赵谦的发取了冠,望见人,不知怎地,原本松散只露了半个肩臂的亵衣缓缓滑落。掉落在地上,只余右手半只衣袖还套在手臂上。

男子胸膛微鼓,腰腹肌理紧实,肤泽是一种蜜白色。

少年被这一散落显露搅的愣神。

明月并未侧后看,得了她家大人的授意,起身作揖,双眼收敛。

“即是四爷来了,便不用奴婢为大人上药。这舒痕胶可以去疤疏散,还请四爷细细抹匀了才更好。”明月说完走得奇快。

“明月我……”不会抹……席从雁见人走了才反应,出口使唤不动人,为时已晚。呆目望他二哥裸露身躯,俊雅的面容上凤眸含笑。

黑木矮案上的青蓝色圆口小瓶被打开。

少年头疼,却也只得过去。

“二哥,我……”

“从雁现下便帮二哥细细涂抹罢。”赵谦凤眸里暧色,右手端捏小小青蓝色圆口小瓶,往席从雁跟前儿递。打断了少年欲说的话。

抹便抹罢!

席从雁禁不住他二哥看着他,接过青蓝色圆口小瓶,里边是乳白的脂膏。走至赵谦身后,还未跪下擦抹,便看到他二哥左肩胛骨往背中心处一道三寸余长的暗红色长痕结痂。

皮开肉绽,不知深浅,吓人揪心。

心窝发闷。

之前在床榻上交缠脱落衣物见过,此刻再见,亦不好受。方才还不肯给他二哥抹药,此刻手指扣挖,带着膏药细细涂抹上去。

仔细抹匀,盼这道伤痕早日消去。

“二哥……张义到底是个什么人?”一边抹着药一边问赵谦。张义能从赵政大哥手里逃脱,便不是寻常之辈。

“从雁想知道?先告诉二哥,你将如意放置在何处?”赵谦受着身后之人用手指细细涂抹,近来伤口发痒,此时内里亦发痒。揉弄了他弟弟几次,更是耐不住。

原他也忍让了许多次。

那里有圆房后还一直吃素宴的人?他便是……谁叫他弟弟避讳情事。一个男子,这样娇气,这也不肯那也不肯。他却是真的怜爱成习,又当弟弟又作妻子。

“置在床榻。”席从雁说的干脆。

赵谦听了很是满意,“张义应当是平康王府的人。”

“乌月山的山匪精悍,远不类同寻常。当初兄长便有疑,将人压送回京入狱,被人作狸猫偷换了出去。”

“这般恨刺于我,大抵是将我与你姐姐假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