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便只能先离了这如何。

……

席从雁自十二岁去了书院便识得赵谦,他初到惊师,一个没得母家的国公府庶子。没得什么人须要结识,再者他一味习学背弄诗文,同龄的世家子弟也没得几个像他一般。

便也没得什么伙伴。他大哥二哥在书院,席从雁并不祸同他们一起,形单影只。或有时他大哥二哥顽劣心起,作弄于他,这不当事。

赵谦十六便在书院,书院之外,京城的世家子弟中很是有名。诗、词、赋、策论经义,骑御……等等诸多彩,祭酒赞誉,称之为才。席从雁还未踏入书院边知会有这么一个出彩的人,在家时听他姨娘说过,他姐姐有门亲事,便是这个人,将来是他姐夫。他只听人夸赞便觉着他这姐夫很是了不得,未见着人便很是仰慕。

不过他姐姐与他年岁小,现也算不得亲戚,虽是同在书院,席从雁并未找上去胡乱攀谈。

约莫有一次两位哥哥将墨汁“不小心”倾在他案前,辛苦撰写的文章作废。他内里委屈不能发,揣紧废纸连同沾了墨的衣物胡乱跑入亭。

恰逢赵谦在亭内作画。席从雁一身狼藉,望着人不知当唤作什么,正要转身回去。却听后边的人和言温声问话:可是从雁?

席从雁点点头,原来赵谦认得他。赵谦叫他过去,问他怎么沾了一身墨,手里拿的是什么。席从雁支支吾吾,赵谦说了他和席从焉的亲事,论及关系,席从雁应当叫他二哥。

席从雁当即叫了二哥,他本来钦慕这个少年,只是不敢去攀谈。如今人就在他面前,还让他叫二哥,自然欣喜。叫了二哥,日后课业有困惑,他便可以去找赵谦,这般一想,被哥哥们作弄的不快消散。

赵谦再度问起他怎么回事,他便都说了。墨倾了的文章是夫子明日要看的,赵谦当即端起照顾弟弟派头,一番指点陪着他写了。写完看后自觉比染墨的一篇更佳,内里高兴,连着二哥叫了几声。

第二日文章给夫子看过,果然夸赞。席从雁更加钦慕,只觉着这个二哥同传闻中一般,名副其实,待人又善。他自个儿的兄长不似兄长,别人家的更像。

几次去寻赵谦,他二哥皆相迎。后来书院里便日日跟在他二哥身旁。他那两个兄长又寻到法子嘲弄,连着外人一同:说他自个儿兄长不作一处,偏还认一个哥哥整日像只小狗儿一样跟随。还却说他即便跟着赵谦又如何,赵谦天资,他这样愚笨那里习的会?癞蛤蟆学仙鹤飞,也不瞧瞧自个儿长没长翅膀。

被赵谦听了去,恰逢斗诗玩词,便在诗文词曲里明暗作比,叫席从雁的两位哥哥被书院学子笑话一通。

此后席从安席从旭才收敛许多。

再后来两人相伴,他二哥待他,亦长亦师。

要使多年情谊断绝,席从雁内里不肯。可他二哥要压着他行那种不堪之事,他更不肯。

世间安得双全法。

……

大抵是因着胯下的一只牝户,席从雁更要像个男子存活于世。

男子该做什么?

武在沙场,文在朝堂。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他自不会觉着该去战场,娶妻生子?不给人当了妖邪诛灭已然不错。

用功求着功名,好似有了功名,自个儿便真正是个男子,而不是个不男不女的妖怪。

席从雁不能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