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杌子坐下。屋里的骚腥气儿一时半会儿散不开,他问道:“二哥是如何寻到这处来的?方才说的是政大哥在剿匪?”

“庙会那日充景望见你被挟走,我叫他跟了上去,随行在这群山匪身后,他武艺精略,跟着到山下留了记号。”

“我请了大哥带兵才晚来。”赵谦顿下又说:“他们可曾伤着你?”。一双凤眸在席从雁身上来回打量。

看席从雁已然换回男装,穿的也不知谁的衣物,料子旧了。也谈不上什么料子,比粗布细致一些便是了。衣物贴紧身躯,倒显得少年手长腿长,神采无损。

席从雁摇摆了头,正要开口。

“嘎吱”的推门声,是唤作充景的男子进了屋。

“二爷,将军他们已然事成。”充景禀报。

赵谦席从雁对视过,皆起身,三人出屋。

这一处零星参差的屋子倒还算平静,没得什么子人,有人也被那“三当家”叫唤了去。近了,又远远的听到尖锐的声音,是什么人发出来的,又像是兵器交接的乒乓声。

山路颠簸,两人在充景的带引下,离那一处屋子远了,路上的血迹斑驳,见着京城的骑兵悍将,用枪刀压着像是寻常百姓汉子,又另有精悍的汉子。

席从雁那里见过这样场面,京城军军兵彪悍,这些个山匪气度看起来竟也不遑多让,身形彪壮且兵刃整齐。被压解的还有少些妇孺,政大哥手下的人在清扫战场。

不时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山间除去血迹伤员,更没有让席从雁不适的了,他颇有些心惊胆跳,硬撑不适。他二哥仍是一派温和,面色不变,更不像是走在山间匪道,倒似正在赴宴要与人谈酒论诗。

山洞外面有官兵寻守,三人入内。这山洞内里极阔极平,约莫可以容纳百人。内里乱做一团,烛台并石桌石凳倾倒,浆果酒壶肉架。这处倒真真是个山匪窝藏的地儿了。

山洞中间的空地上绑跪了一人,穿了银色护甲的男子身旁站了个女子。

“三姐!”席从雁终于又见着人,还未走近便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