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太大,足够传房间里去了。

果然,没几秒钟,房门开,方洲板着脸出来了。

小王老师万分愧疚,只觉得对不起人家给的超级高薪,抱歉道,“方先生,很对不起,我一定会好好教育方琛的。”

方洲点头,道,“这事和你没关系,是我们疏忽了。”

方琛站在方洲旁边,悄悄对方熙拉开眼皮,露出眼白。他自以为没人发现,不料方洲一个转身,右手直接拎着他后衣领,给拽屋里去了。

方熙追上去两步,趴门框上看着弟弟挣扎哀嚎。

而贺云舒,终于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脸担忧的样子。

方熙问,“妈妈,爸爸不会打弟弟的吧?”

贺云舒想了想,“我刚给爸爸说了,打是可以打,不过只能打屁股和手。也不知你爸能不能记住。”

小王老师简直,无地自容。

贺云舒道,“方熙,跟老师做功课去。”

方熙好好地应了一声,道,“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贺云舒陷入了深思,明明是同父同母的两兄弟,明明只间隔了一年出头,明明是一样的教育方法,甚至家庭教师用的都是同一组,为什么会呈现这样巨大的差距?

方熙超级自觉,每天在学校就会尽量完成自己能完成的,回家主动问小王老师不懂的,并且培养好了预习的习惯。

可方琛呢?贪玩,上课走神,橡皮擦上被涂了无数的小人画,没有一本书是干净整齐的。

还顽劣。

方家没一个人是顽劣的脾性,可方琛居然无师自通。

贺云舒无数次怀疑,“方洲,会不会在医院抱错了?”

怎么可能抱错呢?

单独的产房,一组三四个负责的医生和护士,专门请的月嫂,十几双眼睛盯着,怎么错?

退一万步,就只那张脸,活生生的方家脸啊。

方洲教训完方琛出来,见贺云舒过于担忧,自觉要承担一家之主的责任了。他安慰道,“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也约定好每天晚上七点陪他写作业。只要努力一把,应该问题不大。”

呵呵,问题不大。

贺云舒玄妙地看他一眼,没应声。

接下来的两三个周,方家呈现一种诡异的气氛。

方洲推了不少的工作,每天按时回家,盯着方琛做作业。一开始和颜悦色,逐渐沉默无声,最后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恍如一点就要爆炸的弹药。

小王老师诚惶诚恐地守着方熙,偶尔还要去安慰一下,“方先生,不要太着急,慢慢来。”

这个时候,贺云舒就会送点什么吃的喝的进来,调节一下气氛。

方洲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天一个小时不够,非常诚恳地给班主任老师打电话寻求帮助。

班主任接了电话后殷切指点,“不要一直守着做,要学会布置一点后让他自己做,慢慢培养自主。”

行吧,方洲就试试布置。

结果任务布置下去,放方琛一个人完成。过了十分钟去看,作业本是空的;再过十分钟去看,只写了一行字。

方洲要脑溢血了。

他很不明白,悄悄地问贺云舒,“一年级而已,有那么难吗?难道咱们生的是个智障?”

贺云舒骂他,“你才智障!人家才六岁,能跟你三十五一样?不能以大人的成熟度来度量小孩子,你还是要耐心。”

结果,第二次考试试卷发下来,彻底击溃了方洲。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六十分的试卷,手抖得说不出来话。

“这不合理啊!”他对贺云舒道,“完全不合理啊!我不笨的啊,我是 Q 大的啊,你也是 Z 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