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等后文。

哪儿还有后文,不就完了么?景点介绍牌子和小册子上就这些内容,多了没有。

魏宇笑,“你这样带人玩呢?”

不然呢?

所谓游玩,不就是走马观花,然后吃吃喝喝么?

魏宇摇头,开始给她讲起来。那个某某人是什么年代某个地方的什么子弟,什么时候当了官,什么时候被贬,又什么时候起复,中间发生了何等的有趣之事。他又有何老友,饮酒作诗借钱讨肉等等。人生之追求,乃是为天下生民。奈何不被赏识,苦闷之余寄情山水,后来……

贺云舒听得生气,就有点怼他,“谁记这个呢?有什么意思?”

他就指指自己,表示,“这个东西很有用,现在不就用上了?”

她嘴巴厉害,连自己也不放过,“是哦,用来泡妞,可你也不问妞喜不喜欢?”

“那你喜欢吗?”

贺云舒转身就走,这回挑了隔壁街的另外一个地方,指着那三重檐下的朱红大门问,“这个呢?这个你知道吗?”

她故意为难他,考他。

结果他张口就来,一篇文邹邹的诗赋。

她听得心浮气躁,挫败感百分百。

魏宇背完了略有点得意,“你知道是写的什么吗?”

当然不知道。

工作写文章,研究公文和政策都忙死了,谁还有功夫学这些呢?

魏宇就又给她讲,这是某人为了纪念某人而修,落成后请某某起名写牌匾等等。

讲得他满面生辉。

他长得俊雅,平时还敛着神采,不觉得又多么惊人;这会儿不自觉地放开了,举手投足间竟很有些旧时公子的味道。

“你从哪儿学的这些?”她听得津津有味,“我一个平城人都不知道,你个外地人居然比我还清楚?你好意思说没逛过?忽悠我呢?”

魏宇就笑,“我知道的一星半点,都是从本地地方志上看的。”

贺云舒服气,心甘情愿从一个导游化身听众。听了许多段子后,她上下打量他,“魏宇啊,你要是在那位子上栽了,干导游也能发财。”

“可不。我小时候不爱写字不爱读书,我爷爷就这么说的,得有一门吃饭的本事。”

两人第一次出游感觉还不错,又陆续约了几次。

有时候是魏宇主动,有时候是贺云舒主动。

开头两次吃饭,是贺云舒付账。后面魏宇很自然就用自己手机刷了,她也没再小气吧啦要求 AA。

大致上,还是平均的。

到最后,也不太能分得清楚是感谢还是约会了。

贺云舒和魏宇熟悉后,发现他的本性里还是有某些幼稚的东西存在。

他挺喜欢吃巧克力,每次出来都会带上一条。

或者是黑巧,或者是白松露味,或者是坚果等等。

开心的时候,他就掰两块下来,一人分享一个。

碰上什么好玩的地方有古籍、石刻之类的,他尽兴地讲上大半个小时,贺云舒听得昏昏欲睡的时候,塞一个在她口中。

贺云舒吃着巧克力,觉得魏宇炖肉的耐性未免太好了,过于绅士了些。

“你回回给我吃糖,是想我长胖?”她抱怨。

“好吃吗?”他看着她问。

她不答,拉了一下衣裳,“是不是长胖了?”

“不会。”他坚定道,“这些热量多走几千步就没了。所以,好吃吗?”

很执着的样子。

“好吃。”她道,“可其实吧,我不怎么喜欢吃糖果类的。”

“我发现了。”

“那你还次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