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间阶梯教室，和俱乐部礼堂同等大小，从后排往前望，像和黑板前的老师相隔一整个军队。

老师报出的学生数是，一百零五。

“我知道你们都是各学校的尖子，但是对不起，我们要挑的是天才。”

陈因因一听便觉得和自己无关了，周敬和宋微则都在看热闹。其他学校的人脸上却都有股不服气，尤其是前排一个惹眼的男生，梳着三七分油头，一直在往她这边看，直到老师要大家注意，他才扭头。

另一位戴眼镜的男老师上台，没有学者的刻板相，亲切地跟大家自我介绍。他是中科院来的物理系老师，姓单，明天会由他和白老师分上下午，讲物理和数学。

“因为我们要看的是知识应用能力，不是看谁早学一点晚学一点。”

周敬听了低声感慨，“中国这教育理念也不是完全落后，还得是好学校好老师。”

陈因因不禁挑眉，最近这位未来访客在她面前，越来越不忌讳抒发古今对比。

“好了，我们要说就这么多，今晚好好休息，期待和你们明天课上见。”

老师宣布解散回临时安排的宿舍后，众人交头接耳着往外走。

宋微没有动，“别跟他们挤。”

“宋微！”

刚要坐回去的陈因因停下动作，闻声看去，正是刚才那个梳油头的男生。这么一看，他身上的衣服也很刻意，呢大衣，牛皮鞋，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

“没想到能在这碰见你，你爸不是耷官了，到穷乡僻壤管废厂子去了嘛？”

陈因因听不懂耷官这个方言，但后半句她听懂了。用金老师的话说，哪来的小赤佬放空屁，居然敢瞧不起为国民生活做出巨大贡献的碱厂。

“你是谁啊讲这话”，陈因因上前一步，周敬揽住她手臂。

不等那男生讲话，宋微看向陈因因，带着安抚说，“谁也不是。”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