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是他们约会的固定时间。

李明敏从不惯着臭男生,“我这周也约了别的事,去不了。”

周锆懵了一刻,盯着她不说话。手上的冰淇淋已经溶化,流下黏在手上。他的手指记得,她舌尖舔上来的触感,这联想令他挫败,似验证他们之间只是欲望。

他把冰淇淋扔在树边,愤然走出去又扭头,只看到李明敏背影。这一刻才是真的挫败,他发现,最是她的无情,令他欲罢不能。

于是,李明敏面前冲来一只挡路狗,拉她进巷子凶狠求饶,“我周五会去,但你怎么可以把我送的东西给别人,你见过谁对象不是独占的?”

“谁在跟你处对象”,李明敏的丹凤眼狭长,挑起时凛冽,“下周五我也不去了,没心情。”

她说完推开周锆,察看两边有没有人,整理被他揉皱的衣角,悄然走出巷子。

巷口一盏锅盖灯,被风吹得晃了下。

明敏的影子被拉长得潇洒,身后周锆的影子被挤压得更像一只狗。他靠到墙上,懊恼地摸上脑袋,满手刺。

等他终于到家,张素梅一顿教训,问他是不是又招猫逗狗忘了时间。周锆闷声不响,拿冷掉的饭去厨房热,随口问因因有没有回来。

“早回来了,出去见她妈妈一趟,回来就上天台了”,张素梅拿过他手里的炒勺,“我看那样子也不好问,等她自己先沉沉,再看老陈怎么说吧。”

“陈叔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周锆说完,出厨房顺着梯子蹿上天台。

今夜没有星星。

周锆远远望去,骑墙而坐的陈因因低着头。他走过去揉一把她脑袋,发现她手里摩挲的,是摔坏的手表。

陈因因自嘲,“要是电子表,我兴许能学学咋修,但这金贵玩意,修得费不少钱。”

周锆蓦然轻松下来,有时他真的很佩服陈因因,再悲情的事到她这里,过一会儿便不再叫事。也正因如此,他更觉得这个妹妹珍贵,令人心疼。

“要不这样,哥给你来块别的表。”

陈因因不理会,当他在耍宝。

“来,伸手,现场给你变出来。”

周锆煞有介事地捧起陈因因的左手,如抽刀般从口袋里抽出一只笔,在她手腕上画下一个黑色的圈,添十二个钟点,再添两道表带。一只表就此诞生。

“这不就是小时候玩的吗。”

陈因因抽回自己的手,拉过周锆的手臂,“我也给你变一个!”

一口咬在他手腕上,他的肌肉太紧,令她牙发酸。但陈因因很满意,看着牙印做成的表盘,她抽过周锆手里的笔,一样添上表带,翘起下巴说,“我爷爷教我的土法制表。”

周锆愣了下笑起来,虽然肉疼,但方才积累的烦躁在散去。

陈因因看着周锆,心底温软。他们似乎总可以给彼此带来安全感。不管是考砸还是输比赛,跟爸妈朋友闹别扭,都是到这个天台,他们吵一吵,吹吹风,就都好了。

“哥”,陈因因神色变得认真,“我刚跟我妈说了,我不去深圳。”

周锆没有应,片刻后说,“因因,你要不再想想,去那边确实对你升学有好处。”

“不需要再想,我已经决定了。”

陈因因的语气决绝,其实思绪很乱。赵鸿雁得知她的选择后,痛心疾首,说她还是孩子,不懂为未来做打算,说她打小就重感情,是不想离开家。她一句也没有反驳,只是坚持自己的决定。

但她愿意向周锆袒露真心,“今天我十八岁了,我觉得,我可以为自己的未来做选择,也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对她而言,这就是必经的成人礼。

陈因因扭头看向周锆,“我会负责的,你支持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