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啥时候会看面相了？”

“你当了妈也会有这本事的。”

陈因因闻言看去，这才发现妈妈的眼眶也是红的，从方才起便一直是。

赵鸿雁摸上她的额发，像小时候一缕缕抿到而后，忽然把她抱住。

这一幕令对面的宋微无比困惑。

方才未来丈母娘一出来就盯着他，气场惊人，后背冷汗都冒出来。好不容易看起来是过关了，她们倆怎么忽然抱一起哭了。

宋微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去看看，忽然，他抬起的脚停下。对面的赵鸿雁冲他喊，“小伙子，你过来，好好把她带回去！”

他愣了下立马跑过去，连的士鸣笛也不管，在赵鸿雁面前立正站好，只见她冲因因笑了笑说，“你们先走。”

陈因因点点头，拽了下宋微的袖子。他便随着她转身顺着路走，却不知道是要去哪儿。到街拐角，她停下按住他，探头回去。

宋微视线里，赵鸿雁站在原地，撑着腰抬头，用力地擦过眼睛，慢慢地拖着步子往回走。扭过头，陈因因在以同样的姿势擦眼泪。

“怎么了，你们聊得不好？”

陈因因不作声，拉着他走开。

坐上回九龙的轮渡，陈因因又在流泪。

宋微一直在给她擦，手帕已经不能再用，他不由恳求，“你跟我说说好不好？我怕你哭到脱水，要不等下船你喝点水再哭好不好？”

陈因因被这句止住眼泪，缓缓扭头看他，终于开口，“我妈跟我说对不起。”

“因因，妈妈对不起你”，这句话响在她耳边时，她忽然不知道今夕何夕，仿佛过往十几年的努力，其实都不过是为这句对不起。

但她明明不怪妈妈的，她想要辩解，却听到赵鸿雁继续说，“如果你有一天做了妈妈，千万别像我这样，不是说你不可以出去闯，只是，这样不会是个好妈”

“我一定会成为很好的妈妈！”

陈因因掷地有声地打断她，表情无比自信，“因为我有很好的妈妈，你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真的，你一直是我的榜样。”

她说着想起周敬，如果那真的是她女儿，应该会为此欣慰吧，外婆还是很爱她的。

“而且我问我妈，给我妹妹取什么名”，陈因因冲宋微问，“你猜她怎么说？”

宋微还在刚才那句道歉的震撼里，迷蒙地猜可能叫质数的质，或者公理的理。

“你怎么变得跟个傻子似的”，陈因因彻底不哭了，翘起下巴骄傲地公布答案。

“我妈说不是她取的，只有我的名字她取，我就是这么特别。”

宋微愣住，感慨地呐呐道，“我之前就有很多羡慕你的地方，这次真的是”

太羡慕了。这让他如何不觉得，拥有她就是拥有幸福，拥有他生来就注定缺失的一切。

水光淋淋，轮渡向北岸驶去。

天际一片云遮住太阳，只透出一线光，据说那叫乌云后的幸福线。

在陈因因的记忆里，小学一年级，赵鸿雁帮她改作文时描绘成“像妈妈的怀抱保护着孩子”。

老师批评一看就是父母代写，令她很羞愤。而这一刻，回头望向南岸那一片玻璃之城，她感到自己在离开妈妈的世界，甚至可能这辈子再见都难了。

但她已经不怕悲观的预感，她可以面对所有悲剧，妈妈始终在身后为她点亮幸福线。

因因来到了香港，见到了妈妈，妈妈有了新的家庭，做着小买卖，生活很难但有希望。被好好爱着的小孩天生有着爱人的天赋，这样真挚赤诚的因因要一直幸福啊??

因因终于追上了妈妈的脚步在香港见面了，这章写的又动人又虐心，比前面几章虐多了，那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