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来抓住丁如的胳膊,一本正经地解释:“说真的,我最近一直在看学区房,小奔下半年就要上小学了,既然你要卖,就卖给我。以后你有了孩子,这房子再还你。”

“陈可跃的房子不就是学区房吗?”丁如疑惑地提问,下一秒似是猜到了什么,她抬起头有点心疼地望向姜来,“你真打算离婚了?”

她没接话,扯了扯嘴角:“应该是的。”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我支持你,让你不开心的都让他们滚。不是好东西。”丁如从侧面抱住姜来,“这几个月,他来找你好好聊过吗?有认真地挽回这段感情吗?”

姜来回忆了下,除了工作的缘故有了交集,但出于他本人意愿的,专门来找她的情况,似乎一次都没有。

“我懂了,不想解决问题只是拖。”丁如看到姜来有点茫然的神色一下子就明白了,“你放心好了,我的房子就给小奔上学用,我们两个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姜来的眼睛想尿尿,她挽着丁如大嚎一声:“快把你银行账号发我。”

她很难描绘这段婚姻。

陈可跃好像,有时候很爱她,有时候又完全不。

有时候他很喜欢跟她一起玩,在周末的一天充当一个完满的角色,没错,动词是玩,只负责开心和欢聚。

然后在周日晚上坐着南瓜车回到了他真正的生活。

他仿佛是她人生的 NPC 一样,假得很真实。

小奔今天去外婆家了,姜来下班后游荡到附近的综合体,这边临近景区,浩浩荡荡的人潮推着她往前走,自己仿佛是一只岸边的螃蟹一样,傻傻斜斜地跳跃在斑马线上。

不知不觉就被引到了一家之前去过的脱口秀 live 场地,几组涌动的观众兴冲冲地在门口检票,姜来询问了下今日表演的嘉宾,居然说是盲盒,闲来无事,她也就凑个热闹进去了。

live 场地里很密集地坐满了人,黑黢黢的,表演还没有正式开始。

位置是按照到达的先后来的,姜来轮到了中排靠边第二个位置,边上已经坐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

她本有点不自在,毕竟一个人来看脱口秀,是她第一次尝试。但是看到也有跟她一样的一人观众,心里觉得也没啥,跟一个人看电影、吃饭不是一样么。

姜来安心坐下,脱下外套,周遭叽叽呱呱,虽然有点吵但是却能感觉到这是个能量场,她逐渐放松下来。

很快主持人简短开场后,第一位嘉宾就上场了,是一位光头的年轻男士,个子特别高。他一直拿自己的身高做文章,段子还可以,场子也一下子热了起来。

随着全场咯吱咯吱的笑声,没事你也得笑两声,旁边的鸭舌帽观众笑得很欢快,前俯后仰的。

好笑吗?姜来很无措。她也挺想笑的,只是她的脸今天似乎框架特别硬,扯不出什么有弧度的曲线。

丁如的话在她脑海里盘旋了一整天。

姜来发现她确实在逃避。陈可跃不来找她,她无动于衷,她默认这种“分居”的模式的合理性,还总是觉得这是一种夫妻间“静静”的方式。

两人感情中的问题并没有随着分居的模式而得到缓和,反而像是冻住了一样,一个恶性瘤子丢进了冷冻库,再拿出来的时候莫非就转良性了?

这时候又换了第二位表演者,说他刚被大厂裁员了,问现场有没有前司同事,没有他就要口吐莲花了,惹得全场又是哄堂大笑。

在欢快的吵杂声中,姜来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安全感,突然有汩汩的两行泪快速从她脸颊划过,重力加速度,它们的泪痕积聚在鼻子两侧,瞬间晕开丝丝凉意。

鼻子马上就塞住了,里面下行的泪水仿佛也要一股脑儿出来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