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他感觉天都塌了。

他忍不住，悄悄跑到那破旧的茅屋外，做贼似的偷偷窥伺里边。

他以为，贫困潦倒的生活，明珠肯定过得极不开心。他怀着一种阴暗的恶意，等着瞧见她落魄的模样。

可是，她竟笑得十分欢畅，哪怕摆在她面前的食物只有一个硬馒头，但她依然幸福地依偎在那个名叫秦博远的男人怀中，满脸娇俏地跟他轻声耳语。

那郎情妾意的模样，真的是羡煞旁人。

他红着眼，不敢置信的往后退，却不小心踩到枯枝，“咔擦”一声。秦博远回过头来，眼神锐利地瞥了他一眼。

他满脸羞臊地落荒而逃。

没过两天，秦博远主动找上门来，要跟他文斗。

他应下挑战，然后就输了。算术、书法、诗赋、策论等等，他都一败涂地。

这才明白，明珠瞧上的不是秦博远的外表，而是他的才华、能力与潜在可能。尽管现在他比秦博远富裕，但秦远博拥有的东西，迟早会超过他。

他忍着痛放弃明珠。

可无数个午夜梦回，他都会见到她的笑脸，想象着她依偎在自己的怀中，柔声软语地唤着“夫君”。

于是自梦中醒来后，世间女子在他眼中都褪了颜色，唯独她，无比鲜活地烙印在自己的心上。

“夫子，你在想什么呢？”明珠整理好仪容，扭身见慕禹枫神色恍惚，像是在出神，便伸出皓白的手，在他面前轻轻晃了晃。

“想起一些往事，”慕禹枫回神，瞧见明珠嘴角噙着的清浅笑容，眉眼微弯：“走吧，我们去逛庙会！”

辗转十年，她竟然还能再度回到他的身边。

而这一次，他说什么都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第23章 剖明心迹

喧哗热闹的街道，五颜六色的灯笼宛若悬挂在枝头的星星，一直蜿蜒到远方。

银色月光洒落在摩肩接踵的人群，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慕家的马车停在僻静无人的巷道，慕禹枫看着对面神情恍惚的明珠，轻道一声得罪，然后俯身上前，将稳坐着无法动弹的明珠抱下马车。

仆从已备好轮椅，慕禹枫带着些不舍，把怀中柔软的人儿安置在轮椅中。

明珠怯怯抬眼，看向如潮水般不断往前涌动的人群，不安地按住他想要推动轮椅的手：“夫子，我有点怕。”

明明路过身旁的只是喧嚣的晚风，可她却觉得那是一柄柄刀子，狠狠割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痛得她嘴唇发白。

“明珠，”慕禹枫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但想到她能踏出这一步已花费无数勇气，便还是鼓励道：“别怕，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你相信我吗？”

明珠怔怔看向他，见他眼中尽是温柔，慌乱的心稍稍安定。

深深呼吸，她松开手，慢慢点头。

慕禹枫微松口气，从怀中掏出个银色狐狸面具，轻轻戴在她脸上：“戴着，这样就没人能瞧见你。”

“嗯。”

怕明珠觉得不适，慕禹枫没有推着她前去人多的地方，而是沿着幽静的河岸，隔河观赏对面的热闹。

“夫子，要不你去那边赏莲吧，有仆从陪着我就行。”见不用去面对其他陌生的人，明珠的情绪重新恢复平静，身体也不再刺痛，怕慕禹枫觉得无趣，她便歉然提议道。

“明珠，”慕禹枫握着轮椅扶手的手指缩紧，心里焦灼慌张，但稳着声音，不疾不徐地道：“我在乎的不是什么并蒂莲，也不是庙会，我在意的是你。”

明珠没料到他突然就剖明心迹，无措地绞紧自己的裙裾，嘴唇微张，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其实早就隐隐约约地察觉到慕禹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