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啊周迟,你可真有本事。

陈嘉行勾了勾唇角,脸上挂着的那点笑意骤然变冷,他心里炙热与冰冷来回交替,烹得焦躁不安,也懒得再去遮遮掩掩,徒然问出一句话。

“他很会勾人吧?”

祁斯贤本看向窗外的目光转向了他,眉心紧皱。

“他是怎么接近您的?摆出一副冰清玉洁的姿态吗?”陈嘉行的声音不紧不慢,仿佛还在谈着项目:“还是跟您讲,他受人欺辱了,急着寻一个靠山。”

话毕,他磨了磨牙齿,很轻的在嘴里喃喃一句。

“真是骨子里就泛着骚劲儿的贞洁烈妇。”

日上三杆,明晃晃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空气里漂浮着点点灰尘,气氛沉甸甸的,几乎凝成了胶状,不流通,所有经此而过的人只是朝他们打声招呼就落荒而逃。

祁斯贤始终缄默不语,良久,才从喉口发出一声:“你想多了。”

怎么会是陈嘉行想多了呢?

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久了,他对所有人的欲望洞若观火,尤其是和周迟有关的事情上,他格外敏锐,简直像一只雄兽一样能准确嗅到所有觊觎周迟的人。

那天他站在两人身后,幽魂一般冷眼旁观着,隔着十几米远,他也能看见这两人没什么逾矩的动作。

然而当他瞥到祁斯贤的眼神时,心里徒然一寒。

那种晦暗难辨的目光,像是要将眼前人剥皮生吞进肚子里一般,被藏掖在了最深处。

陈嘉行知道周迟也一定能看出来。

“他对你做过的桩桩件件事,他都在我身上做了个遍。”陈嘉行的声音像是带了一点挑衅,又像是在劝诫着。

你以为他只对你如此,向你展现出其他男人看不见的乖顺骚气,可只要符合他的利益,谁都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不要跳进这个火坑里,不要被他勾引。

让他冲着我一个人来就行,陈嘉行想。

但人总有这种反叛性,越是有人告诫他某样东西表象美艳不可方物,内里却毒如蛇蝎,他就越是有种蠢蠢欲动试探的欲望。

祁斯贤是什么人,打出生起就没有一天不规矩的,人生规划得有条不紊,借着家庭的助力,每一步都走在该走的位置上。

他不应该在这种无用的事情上费心思。

可一点小火苗,本来声势微小,几乎可以当作不存在,但所有人都兴师动众的遏制着,那点小火苗烧在心里,也被逼得有种燎原之势。

就连三十年来一直克制禁欲的祁斯贤也免不了。

陈嘉行嘴角带着点冰凉的嘲弄:“不得不说他眼力见一直很强,捡着最高的枝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