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翻过来压制在他身上。

他那只手已经算是半废,动一动都扯起滔天的痛意,眼前混乱光点来回波荡起伏,他咬着牙齿,强忍着疼痛拿那只半废的手去扯身上的人。

周迟连腰后露出的一片白晃晃的肌肤都没顾上,任凭那只发颤的手掐了上去,肉贴肉的狠狠把着,想把周迟从身上掀下来。

“我如果活得像你这么废物,处处不如人,早就拿根绳子把自己吊死了。”

周迟轻叹道,他一向刻薄,在此时更是嘴如尖刀,戳着人心最深处,搅个鲜血淋漓才罢手。

“不为你刚刚的话道歉吗?”他说。

阎风恶狠狠的盯着他,愣是从他嘴里翘不了一个字。

“难得我今天心情好一点...”周迟轻声说,黑阗阗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动,深邃的令人胆战心惊。

他从七岁开始,每天过着精密如机械般的生活,他操纵自己的人生,掌控发生的所有事情,绝对不容许自己视野范围内有任何偏差。

然而这段时间,差池频频发生。

回想起棋室包厢里那肮脏耻辱的一幕,周迟眼睛瞬间冷了下去,在这一板砖砸死一个权贵的京城,似乎人人都能过来骑在他的头上。

凭什么?

他手指再次插进阎风的发间,站起身来,拖拽着手里的人一路拖到卫生间门口,掌心曾被刮伤过的地方也开始发热。

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他竟然有点兴奋,黑漆漆的眸底隐约有点猩红,看着十分不正常。

他在大部分情况下,是清冷孤高,克制有礼的,然而积压太多的情绪得不到释放,难免会疲惫又烦躁,看似冷冷静静的海面,深处那座火山早已蓄势待发。

阎风被拽着头发拖到卫生间,看见贴着瓷砖的墙面后,心中诡异的和周迟同频了。

如果血溅在外面的白漆墙面上后,会极难清理。

在浴室里,水一冲所有痕迹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这种情况,竟然还有心思想到这个细节。

他忽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强行忍下了胸口那股怒气,终于开口说:“对不起,周迟。”

“我向你道歉,所有的话都悉数收回。”

周迟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两根手指撬开阎风的嘴巴,用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百痒钻心的力道缓缓抚摩他的上牙膛。

阎风目光仍如杀人一般,胸口起起伏伏,表情很可怖,他倒是很想狠狠一口咬下去,把这狠毒的手咬的鲜血淋漓最好。

可他不能。

别提周迟另一只手还死死掐在他喉口处的致命位置,那力道是下了死劲的,他面目憋得通红,胸口那股不甘之心火烧一般熊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