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资本家必有剥削,陈嘉行手段太雷厉风行,嘉宏公司高管层已经有点分崩离析的势头。
他和嘉宏那位老会计约在咖啡厅里,会计已经快五十岁了,有一儿一女,儿子正值考公关键时刻,女儿今年才读高中。
眼角却深深堆出了褶子,显然是平日里过分操劳。
周迟掀起眼帘,静静端详他的容貌,莫名想起自己那个断了两根手指的老爹,两人差不多的年纪,他老爹更显老。
人到年老,哪里会像从前那样心细如发,出一点小差错在所难免。
然而嘉宏公司高官层却将近来发生的一系列崩盘都安在他身上,等他察觉到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咖啡厅里宁静优雅,周迟垂头,轻啄一口手中的咖啡,心道陈嘉行这番举动其实在意料之内,公司急于推出一个替罪羊来推脱风险,这个举动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他们给你开多少报酬。”周迟问。
老会计闭口不谈,周迟读出了其中的意味,报酬应该很高很高,高到普通人无法拒绝。
一般活到这个年纪,能拿到公司这笔补贴已经很不容易,该知足了。
问题是,他有一个考公的儿子,这个时间太关键了,他不能出一点差错。
周迟知道老会计手里握了很多嘉宏公司的资料和账目,不为别的,就为这个,也得把他挖过来。
“陈老板是好人,只是这件事太....”老会计开口。
周迟却打断了他的话,平铺直述问道:“你听过一句话吗,如果把下雨的权力交给一个卖伞的人,那就不会有晴天。”
“往往天天下雨的话,有些人会长了记性,知道带伞,所以就又卖不出去了。”
“最好的办法,是毫无预兆的下雨,毫无预兆的放晴,无法预料,却反反复复,像这种波澜起伏的股市,以及你面临的崩盘压力,你以为这是时运不济,可事实上,不过是一波又一波资本的收割。”
周迟的手掌沉沉按在男人肩膀上,面容没有一丝情绪,他低头,看见男人一脸灰败,头发已经白了一大片。
他像是在对自己说,但更像循循诱导,不像是个才成年的男生,更像个经验丰富的演说家,急于将他拉拢于自己麾下:“什么好事能落到你这种普通人头上?”
“是你不够努力吗?”
从咖啡厅出来,外面已经白茫茫一片。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黑框镜片上瞬间起了一层白雾,面前一片模糊,周围一切又都看得不真切了。
有于言旭这个超强蓄电池在,他倒不是很担心融资。
他和那男人说的那番话不全真实,有种鼓动人心的意味存在。
周迟极其自负,不相信任何人,或者他不屑于相信任何人,大概只有永恒的利益能把他紧紧的捆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