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随云一拍手:“哦我知道了,钱都寄回家了?孩子需要上学,老人需要看病,我懂。”
那些人决绝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纹。
季随云点了颗烟,夜色里他满身矜贵,高高在上,周身却透着满是血腥气的凶狠戾气,他仍在笑:“做这单生意之前或许你们还不是那么了解我。我呢,比你们的雇主更会做生意,他把我标了价,我也可以给你们的家人标价。我之前常听一个词,你们或许也知道,’绝户‘是个什么意思,需要我的人再解释一遍吗?”
终于一个男人忍不住了,他声音颤抖道:“我们……我们,急用钱,稀里糊涂就……”
王虎瞪他一眼:“说重点。”
有人开口了,剩下的人便没有强撑着的必要了:“我们是在一个混混头里听到有人需要一些亡命之徒……具体的真不知道太多。”
这年头还有人叫自己亡命之徒的?王虎眼神怪异地看他一眼。
“不说就算了。”季随云冷笑,转身便想离去。
“我想起来了老板!”他们这才意识到季随云能给机会,却也可以随时收回机会:“我瞄到过混混头的收款信息,那人姓陆!!别的我们是真的不知道了啊!您发发慈悲,大家都有家人,不是实在没出路谁会收这卖命钱……”
季随云只听到两个字,“姓陆”。
可笑,可笑至极。
“一个人拿了多少钱?”
“一个人八十万……”
季随云点头后毫不犹豫地离去。他可算明白宋白那股单纯劲哪学来的了。
想是陆伏成找不到门道又实在走投无路,他没接触过更黑暗的地方,不懂怎么隐姓埋名投暗花,他只捏着季随云给的两千万,却妄想让季随云横死后再接回宋白。
一个人敢掏钱,几个人就敢上。季随云摇摇头,二十多分钟后他坐上了手下开来的另一辆车。
季随云不觉得陆伏成有什么能耐把宋白从自己手里抢走,但他依然对陆伏成这种贼心不死又胆大包天的行为厌恶至极。
路上一顿折腾,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宋白竟然还没睡,季随云一进卧室就看到他坐在嫩黄色玻璃钢马蹄椅里手上拿着本和笔皱着眉认认真真地在看。
季随云进屋时的动静不大,宋白只抬头看过来一眼后就又低下头接着看自己手上的东西了。
“这是在做什么呢?”因为手伤的缘故,季随云脱衣服的动作不太便利,他干脆先凑过去瞧宋白。
宋白见他过来,毫不客气地把本笔一股脑全塞季随云怀里了:“这么好奇,正好那你给安安检查吧。”
季随云看完本子就乐了,这是本竞赛奥数题,但再怎么样也只有小学水平,也不至于宋白为难成这样啊。
“囡囡,你该不会被难住了?”季随云笑着伸出左臂揽住宋白的腰过来一起坐在沙发上:“上学时候偷懒了?嗯?”
宋白觉得被冒犯到了,他自从在医院回来后就愈胜过往日的娇蛮起来,说话更是不讲道理:“我就是脑子笨怎么样?你别让我管你家妹妹啊。”倒是理直气壮。
季随云忙哄他:“不就是不爱做数学题吗,我瞧你做别的都可好了,况且你发现没有?数学学不好的长得都漂亮。”
宋白没理他,季随云反倒是来劲了,嘴上念叨个不停,把宋白烦的头都大了,季随云问什么他不过脑子的说什么,就想让季随云赶紧消停。到最后季随云忍笑忍到腹肌痛,他看宋白自带千八百层滤镜,听到宋白说数学十二道选择题只蒙对一道整张卷子就考五分也觉得宋白甜。
直到宋白差点被季随云欺负哭季随云才住了嘴,老老实实搂着宋白把那几页奥数题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