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修容一噎,她这般就是让人看笑话,褚美人一副不堪负重的柔弱模样就是应该?

简直是偏心。

她立即松了手,偏头擦了下眼泪,语气哽咽:

“是臣妾失态。”

胥砚恒没理她,他才入睡就被吵醒,心情本就不好,哪有什么空闲安慰其余人?

唯一能和胥砚恒感同身受的也就是褚青绾了,她睡前分明等了许久,早不来晚不来,偏在她入睡的那一刻才等来事发,真是折磨人。

褚青绾也松开了胥砚恒,她扫了一眼枯井旁,站了一群妃嫔,应当和她一样都是觉得不适,脸色煞白。

她有点不解,既然觉得惊怕,为什么还要出来?

若非她是和胥砚恒一起得到了消息,她根本不愿意半夜出来这一趟。

胥砚恒也冷下脸:

“这处什么名胜景点么,叫你们一个个大半夜都跑过来?”

众人倏地噤声,听出他话音中的不耐,被吓得缩了缩头,她们都是得了消息,按捺不住才跑过来,没想到会招了皇上的眼。

尸体被泡了一夜,都有点看不出样貌,胥砚恒也皱了皱眉。

尸体自有太医和仵作检查,胥砚恒只扫了一眼,就转身离开,踏入了离得最近的延禧宫,何修容见状,也赶紧跟了进去。

褚青绾偏头朝弄秋看了一眼,弄秋无声地摇了摇头,她没看见抛尸的那个太监。

华灯如细雨,照亮了整个延禧宫。

胥砚恒坐在主位上,眉眼冷淡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贵妃在胥砚恒来了之后一直没出声,直到这时,她才叹了口气:

“是张御女的宫人发现她不见了,跑到朝和宫来禀告,臣妾正要派人去寻,就听说了延禧宫附近发现尸体一事。”

何修容如鲠在喉,发现尸体便发现尸体,作何非得提一嘴延禧宫!

胥砚恒扯了下唇角,语气中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一个宫妃,不见了那么久,才有人发现上报?”

周贵妃却敏锐地察觉到胥砚恒的不满,她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延禧宫殿内跪着张御女的宫女,闻言,她立即哭着替自己辩解:“奴婢在发现主子不见时,就立刻在周围寻找了,直到主子一夜未归,又四处遍寻不到,奴婢才敢上报贵妃娘娘。”

宫人没有立刻上报的理由,就是担心刚上报主子就自己回来了,如此一来,岂不是无端惊扰了皇上和娘娘?

众人自然听得懂她的言下之意,不由得心有戚戚然,如果宫人早点上报,是不是不会出现这种事端?但不确定主子出了意外,只是主子晚归的小事又哪里值当扰了高位娘娘的清净呢。

邱嫔左看看右看看,见没人发问,忍不住道:“是谁发现了张御女的尸体?”

周贵妃仿佛有点头疼,她按了按额角,应答了邱嫔的问题:

“是今日当值的宫人。”

清扫落叶的宫人一般都是天未亮就起来,要在主子出来前,将路径上的落叶杂草都清扫干净,今日当值的宫人刚走到枯井旁,就闻到些许血腥味,探头一看,险些被吓得掉入枯井中。

宫人不敢耽误,立刻上报,才有了现在这番场景。

李美人小声嘀咕:“会不会是她自己失足跌落的?”

褚青绾忍不住地扯了下唇角,井中可不止一具尸体,其中宫人的尸体上甚至有伤,这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失足跌落。

胥砚恒看都懒得看李美人。

何修容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没脑子就不要说话,平白惹人发笑。

周贵妃转头看向胥砚恒,她轻声道:“臣妾已经让人去找昨日当值的宫人询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