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得罪何修容,就来使唤我!拿着鸡毛当令箭,也不过是欺软怕硬之辈!”

秦才人气得跺脚:“真是可恨!”

太后那个老巫婆,自中风卧榻不起,性情就古怪得要命,各种法子折腾人,主打一个自己不好受也不叫别人好受,这宫中妃嫔入宫前最差的处境也是官家小姐,何时伺候过人?

秦才人也懂得规矩,再是不愿,也都是硬着头皮去了。

但今日明明不该是她,她凭什么要去!

想至此,秦才人忍不住对宋妃生出怨恨来,既然没有这个能耐,何必揽下这个活?

她身边的宫人见她这么气恼,不由得替她出谋划策:

“主子实在不愿意去,不如咱们也病一场吧?”

总归皇上两年也来不了她们宫中一次,绿头牌挂在敬事房内也是摆设,还不如取下来,省得去慈宁宫遭罪呢。

秦才人有点犹豫:

“这样会不会太打宋妃娘娘的脸了?”

宫人小声嘀咕:“她让您去慈宁宫时,也没顾着您啊。”

宫人也不想去慈宁宫,主子毕竟是主子,再是被折腾也是只受太后娘娘一个人的气罢了,但其余打下手的事情,还不是她们这些宫人做?

宫人还不忘补充:

“再说了,宋妃又没有管理六宫的权利,便是知道您在装病,她又能耐你如何?”

秦才人被说得动心了,她咬了咬牙,下定决心:

“你去一趟太医院,再叫雅梓去一趟敬事房,就说我病了,不能侍寝,让敬事房将我的绿头牌先撤下来。”

竹青离开和秦才人请太医不过是前后脚的事情,几乎竹青刚回到长乐宫,就得了消息,她忍不住骂道:

“又是个阴奉阳违的!明明奴婢去时,她还答应得好好的。”

竹归眼见这两日长乐宫心浮气躁起来,她忍不住隐晦地叹了口气。

宋妃沉下了脸,她头一次烦躁地训斥出声:

“闭嘴!”

竹青立即噤声,她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委屈的神情。

她明明也是替娘娘打抱不平,这一个个的,不是装病,就是推脱,摆明了是没将娘娘放在眼底。

宋妃努力平复情绪,她说:“你在这里骂她又能如何?除了叫人觉得本宫没有管教好你,还能改变得了什么?”

她一无宠爱,二无实权的,位份再高,能拿这些妃嫔怎么样?

她一向以木讷怯懦的形象示人,若是因此大发雷霆,或是惩罚她人,只会叫后宫众人怀疑她以往是不是都是伪装,于她更加不利。

宋妃眸色沉沉:

“好一个瑾贵妃,只是随口一言,便陷本宫于这种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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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宫中妃嫔的表现和宋妃的遭遇,褚青绾当然是了如指掌。

迟春替娘娘挑了块桃肉,摇了摇头:

“宋妃此举,怕是要引起一些妃嫔的怨恨了。”

口中桃肉滋味甜美,褚青绾手指握住扇柄,轻飘飘地打着扇:

“往年,她躲在周贵妃和淑妃之后,坐收渔翁之利,如今,她明明身居高位,却还想在宫中做个透明人,本宫岂能如她所愿。”

非得将宋妃拉到众人眼皮子底下来。

要说宋妃往年有多么利害的手段,也不尽然,只是她会忍,忍到在宫中变成了个透明人,别人都对她不加设防,她自然常是能得手。

可一旦众人都注意到了她,甚至对她有所防备了呢?

宋妃还能那么得心应手吗?

韬光养晦也好,扮猪吃老虎也罢,不过都是底气不足之人的无奈之选,而这般人,也很难拉拢到什么人脉